不多时,护工出来。
连同护工一起的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男士手臂上别着“孝”牌。
护工颔道:“您慢走。”
男人回道:“留步。”
沈夺基本猜到这位男士的身份,但未来得及细想,又听:“这位先生,孟部长请你进去。”
沈夺一愣。
病房里。
除了加湿器出规律的声响,只剩下输液管点滴的哒哒声。护工暂且在外等候,沈夺和孟伟平第二次单独面对面。
“坐吧。”孟伟平说。
沈夺将汤放在桌上,落座。
“软软的妈妈昨天和我谈了很久。”孟伟平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你、对软软都很残忍,可是……”
沈夺插话:“叔叔,抱歉打断您。能让我先说几句吗?”
孟伟平同意。
沈夺简明自己昨晚和孟阮一同听傅岚说了徐茹和傅安雪的悲惨遭遇,孟阮彻夜难眠,十分后悔昨天的顶撞。
“这么说,”孟伟平呼口气,“你现在理解我的苦心了?”
沈夺点头,“我理解,但不赞同。”
昨晚他也想了很多。
之前为了程漪的事情,他自觉亏欠;现在因为孟伟平的强烈反对、郭博闻的再三陷害,孟阮自觉亏欠。
亏欠来亏欠去,到底谁欠了谁?
“其实我和软软之间,根本不存在亏欠一说。”沈夺说,“因为我们对对方的在乎远远过了对自己的在乎,我们是一体的。”
孟伟平听完这话若有所思,可还是说:“你想这样就说服我?我不会让我女儿有一点危险。你的过去随时有可能会波及她。”
沈夺问:“软软的危险具体是指什么?”
孟伟平一时竟也答不出。
沈夺再问:“怎么样又才叫没有危险?如果没有危险也没了快乐,软软会幸福吗?”
孟伟平皱眉,冷声道:“那你就很懂?”
沈夺摇头。
他垂眸掩盖住眼中的伤感和遗憾,坦言:“如果我能懂,当初就不会不上大学。我应该拿着已有的成绩上个普通大学,这样最起码我不会和软软相差那么远的距离。”
可过去就是过去,谁都改变不了过去。
沈夺有时候想起过去的种种,会为自己感到惋惜,更会为沈彬感到惋惜。昨晚知道了徐茹的事情,更为徐茹惋惜。
但也仅仅只能是惋惜。
“困于过去是找不到出路的。”沈夺抬眸道,“敢于放手未来才能真的解脱。”
真的解脱……
孟伟平心口猛地钝痛,受到强烈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