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辈子除了会设计大楼,什么都不行。
而业内知道他逼工人雨夜开工的事情后,谁也不敢用他。
家里为了给他治病花光全部积蓄,能借的亲朋好友也借了个遍。
他们从原来的三居室搬出来到老小区的一居室,生活拮据,完全靠着程漪那点微薄的工资过日子。
为了钱,沈彬去给仓库看门。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沈彬染上牌瘾和酒瘾,开始家暴。
这一年,沈夺五岁。
他不明白自己最崇拜的大英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看到爸爸打妈妈,他哭着拿小拳头去砸开爸爸,喊着“不要打”,可换来的也只有是一顿打而已。
沈彬的酒瘾和牌瘾越来越重,欠的钱也越来越多。
他们无法安定地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每隔几个月就要搬家逃离债主。
沈夺那时最害怕的就是敲门声以及半夜妈妈叫他起床。
因为那意味着债主来了,他要逃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沈夺七岁。
这一年,他的妈妈一声不吭离开这个家,再也没回来。
沈夺哭着找妈妈,哭得撕心裂肺。
沈彬抱着他,望着结婚照,告诉他:“小夺,妈妈走了好啊。走了,就再也不用受爸爸的欺负了。走了好啊……走了好……好。”
自那之后,父子搬到了c市。
沈彬继续给人看门,虽然酒还要继续喝,但牌打得少了。
沈夺在c市读到高一。
他是三中的第一名,老师们全对他寄予厚望,想着后年高考的全市理科状元必定就出自他们学校。
谁都没想到沈夺会突然要转学。
某天,沈彬偶遇那个曾经污蔑他的工人,他想动手出口怨气,却被对方羞辱一顿后,打得住进了医院。
沈彬整整一个礼拜没说话。
出院之后,他又开始不停地打牌,欠了一屁股的债。
沈夺的班主任略知沈夺的家庭状况,实在不忍心孩子的大好前途就这么毁于一旦,便联系了自己的老同学,B市实验中学的教务主任。
如此,沈夺转学到了B市实验中学。
这时候的沈彬已经不再出去挣钱了,终日在家吃了睡,睡了醒,醒了就出去打牌。所有生计压在沈夺一个人身上。
在高考倒计时的第三天。
这晚,沈彬惊慌失措地回到家中,快锁上房门,然后回屋收拾东西。
“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快!”
沈夺不动。
“愣着做什么?去啊!不走肯定得倒霉!”
“我要高考。”
说完,沈夺转身去厅里的小木桌上继续复习。
沈彬冲出来说:“学习有什么用啊?没用的!上大学也没用!你还是快收拾东西,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