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妤看着儿子还木呆呆的,只好牵着对方坐到了桌旁,半晌后才听到儿子说:“他—他—他怎么能这样不知羞!”
“可不是,等他回府就让你爹好好说说他!”温思妤含笑看着儿子纠结的小表情。
“那,那就算了吧!爹可是很凶的。”
温思妤只管依着儿子的话附和,心下却是在想:你爹再凶也架不住你夫君滑不溜手。
大梁朝恩荣宴宴会的场所在京郊慈恩寺附近的杏林,所以也叫杏林宴。因为那里水池边上有座曲江亭子,因此也叫曲江宴。
进士宴会就在曲江亭里举行,这次宴会,皇帝是不参加的,不过会委派朝廷大员前来主持。
这次负责的就是从一品大员王尧,此外,还有以文官为主的翰林院、国子监,还有礼部的传胪寺,光禄寺官员参加。
这既是皇上的宽和,同时也是给各部大佬一个观察选拔助手的机会。
今日正是这批科进士最为高光的时刻,在郊外宴会又将他们的紧张感削减到最低,在这种情况下,人就很容易暴露自己最真实的状态。
试想,一群人喝完了酒,泛舟池上,听歌看舞。有的人拘谨小心,有的处之泰然,有的引吭高歌,有的放荡不羁,还有一些平日里觉得稀疏平常的行为,可在那些宦海沉浮的大佬眼里却能解读出很多意思来。
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那些表面面露赞许与你谈笑风生的人,可能早已将你剔除出了自己的交际圈。
对此栗子煜完全不在意,他只觉得这杏林宴朝廷举办的实在用心,从中也显示出了皇帝的威严和看重。
饮食菜品自不必说,就是这周边的环境也属实是令人心旷神怡,栗子煜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媳妇不在身边,想到此处,就连杯中的美酒都缺了几分滋味。
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千弘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你岳父总是提起你。”
栗子煜转身一看,在自己身侧的可不正是那和自家岳父抢药丸吃的王大人,于是赶忙行礼道:“王大人谬赞,千弘也只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罢了。”
王尧感慨地说了一句:“若你这也是小聪明,那我倒是希望咱们这朝廷多些有小聪明的人才好”,随后又道:“千弘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呢?”
“一切任凭朝廷安排,不过,若是能去工部历练自是再好不过!”栗子煜答得恭谨,可是王尧听后却笑骂一句:“你果然如你岳父所说的一样不老实。”
听到这话,栗子煜就知道王尧是将他当晚辈看待,于是赶忙讨巧卖乖:“王大人您和我岳父都是国之栋梁,看到我自是觉得有所不足,正因如此,我才更离不开各位的提点不是!”
只三两句话的功夫,王尧就知道为什么魏宇宽提到他这个儿婿时总是一脸复杂了。
最后,他只留下一句:“老魏还真是好命!”接着就施施然地踱着方步走了。
“什么意思?”栗子煜心下疑惑,想了想“我就当是夸奖好了,也不知岳父在外面是怎么说我的!”
恩荣宴过后,皇帝授科进士官职。
殿试结束后,一甲进士无须再进行考试,直接由礼部送往吏部授之以官。一甲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二、三甲考选庶吉士,皆为翰林官,其他或授给事、御史、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太常、国子博士,或授府推官、知州、知县等官。
最后,奉天府官用伞盖仪从,送状元归第,想来罗浩宇再也不用担心他们乡会受到临乡的欺负了。至此,科举的最高级别考试——殿试基本结束。
这日,魏侯刚进府门,李仁就回禀说:“姑爷已经问了您两遍了,您看——”
昨日,他家这个女婿已经到翰林院入了职,再想想他之前和自己所说的,魏侯只一瞬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本已和皇帝求了恩德,毕竟他家儿婿要去的工部与户部、吏部不同,那就是个清水衙门,出了力也不一定能讨到好,所以皇帝二话没说就允了。
可这过场还是要走的,却不料这臭小子竟是只一天就待不住了,沉吟片刻,说道:“你让他来书房吧!”
李仁赶忙回道:“姑爷早就在书房等着了。”
魏侯闻言嗤笑一声:“这臭小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李仁只是恭身侍立一旁,并不搭话,只是他心下也想道:侯爷的书房乃是府内重地,可姑爷为什么能说进就进,还不是他们侯爷大开方便之门!若是侯爷平日不是有事没事的就将姑爷召过去闲话议事,姑爷哪里能这样不知轻重?他们家这位姑爷可不是一般人,那可精着呢!
魏侯刚到书房前,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栗子煜十分殷勤的将他请入门内,不过,在魏侯眼中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透出几许赖皮。
这边魏侯刚坐好,栗子煜就马上将仆人刚端上的茶为岳父亲自倒上一盏,又取来茶点放在一侧,手下忙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岳父忙了一天,实在辛苦,快喝点茶,再吃两块茶点垫一垫,这茶点是我让厨房按方子制的,应该很合岳父的口味。”
栗子煜虽然失了几分稳重,可魏侯对此还是受用的很,哪个人在外忙了一天不想享受家庭的温馨呢!
魏侯想到再过几个月就要出世的小孙孙,心下就是更是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