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魏侯主意已定,安抚道:“阿妤,我也不是说的气话,想来千弘能做,我自也做得,你等着吃就好了!”
侯夫人看着魏侯离去的背影,忽而笑了。这样一副雄赳赳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他要上战场呢。
其实她刚才也只是碍于情面才去阻拦,从内心深处讲,她也想吃夫君亲手为她做的点心。
他们二人是真正的少年夫妻老来伴。正是婚燕尔之际,两人被迫分居两地,等到终于能够相伴生活,却也没有了小夫妻的那种情。
本来她也没有多想什么,魏侯是个难得的好夫君。
这个时代,女子一生都在依附男子。正所谓夫荣妻贵,魏侯因战功得封侯爵,自己的丈夫凭本事给她挣来了诰命服,说不骄傲是假的。
更不用说魏侯还是难得的本分人,只不纳妾这一条就让京城多少夫人羡慕。
他们夫妻二人一路扶持,相濡以沫,感情一直很好。
直到乐乐成婚后,看到儿婿对乐乐的各种关怀,她才现,原来夫妻还能有另一种活法。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隐隐羡慕起自己的儿子来。有时她就在想,如果自己和侯爷还年轻,是不是也能把日子过的像他们小夫妻那般有。
其实栗子煜入赘后,侯夫人远比她表面表现的还要高兴和满意,不只是因为栗子煜对她的儿子好,解决了当时侯府的困境。还因为这个的家庭成员的加入,让侯府也生了很多的变化。
最直接的就是侯爷不像原来那般爱端架子了,她现在还记得,当年他与魏宇宽成婚时,对方意气风的模样。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参将,可是他回府时会为她带一些奇的小玩意,会想着给她买她最喜欢的汇香坊的点心。
可是多年征战下来,回到她身边的已经变成了稳重威严的镇北候,她记忆中的那个年轻鲜活的参将,渐渐模糊了身影。
温思妤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夫君上了年纪,又位高权重,有这样的变化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在一个人独坐静思时,她仍然会忆起曾经那个意气风,会捉弄她的小参将。
这边侯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为夫君的变化而窃喜时,那边魏侯也没耽搁,直接去了无忧苑。
要说这地方,自从儿子成婚后,他鲜少涉足,可如今步入院内,却现有了很大的变化。
墙角储水防火的大水缸中插着几丛竹子,花架下面放着一个样式古怪的秋千,可以想象,待到夏季,蔷薇花开,在秋千上乘凉,一定十分惬意。花丛旁还铺了许多鹅卵石,透着几分活泼气。
魏侯一路走也不耽搁,过了两道门,这才来到无忧苑的正院。
院里的侍从看到他想要行礼问安,他摆了摆手,这些仆侍静默无声地行完礼后又做起手边的活来。
魏侯看着心下满意,要说这还是他夫人当时训练出来的。
候府这么大,需要很多仆人打理。他们魏家又向来人丁稀少,现在府中主子更是只有四人,走到哪儿都一帮仆侍行礼问安,吵得人脑仁都疼。所以后来侯夫人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平日只需行礼即可。
魏侯叫来一个洒扫的丫鬟,问她:“你们姑爷呢?”
“回侯爷,姑爷正在书房里。”
魏侯听后就往书房走去,那丫鬟想要说些什么,看到侯爷已经渐远的身影又住了嘴。
魏侯走到回廊这边,看到仆侍远远地守在长廊尽头也没多想。
等来到书房门外,听到里面的调笑声才意识到什么。
这个年代的门窗都是木制,也不隔音,魏侯听到里面栗子煜说了句什么,声音太低,听不大清,不过乐乐说的那句“不要脸”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之后就听到栗子煜说道:“好乐乐,为夫不闹你了,岳父来了。”
魏侯本还有些尴尬,想要离开,听到这话也就停住了脚步。
原来栗子煜现在功夫大有进益,之前就已听到魏侯的脚步声,只是他可不觉得和自己家媳妇在房里说些私房话有什么不好。
在魏侯还为他尴尬的时候,他已经大大方方的把岳父请到了书房里。
魏侯进到书房扫视了一圈,看到桌案上的砚台和朱砂,还有乐乐正卷起的画轴,想来小夫妻两人刚才正在作画。
他正在忖度如何把话说出口。
这时,栗子煜问道:“岳父这个时辰来我们这边,可是有事?”
听到这话,魏侯也就不再纠结,直接说道:“我把乐乐送给你娘的蛋糕给吃了,她女人家心眼小,跟我置气呢!可我也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啊,就说要做一个赔给她。听说那蛋糕是你想出来的?一会儿你就跟我进厨房,咱爷俩多做几个出来,让她们娘俩吃个够!”
栗子煜听到这话,没憋住笑了出来,要说他这岳父有时真是直率的可爱,这样有违夫纲的话当着自己这个儿婿的面就直接说了出来。
魏康乐刚刚还为父亲来时的事儿脸红,现下听到父亲的话却也有些诧异。
要说在他的印象中,魏侯可从来没下过厨房。不过也没太在在意就是了,毕竟在他的成长过程中,魏侯一直都是一个慈父的形象。
虽然有时也会抓着他练功,可是他要什么父亲都会给他。闯了祸,魏侯也不会责骂,反而还会帮他善后。尤其是成婚后,他意识到夫妻关系自与别个不同,再亲密些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