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栗子煜的讲述,魏康乐也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只是殿试的主考官即便不是皇帝,也是储君,足见朝廷对此的重视。
想要考进二甲尚且不易,可他方才所说似乎一甲都有如任人挑选的白菜一般容易,哪里会像对方说的那样简单?脸上就透出几分不信来。
魏康乐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栗子煜哪里看不出来,这小呆瓜连自己夫君的话都不信,看来得拿出点真本事,让他瞧瞧,于是他在内心呼唤起oo9。
“小九,榜单给我一份。”
“宿主,这样作弊可不好!”
“小九,这怎么能叫作弊呢?这只是夫夫情罢了,我这也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啊!”
虽然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但oo9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纠结了一丢丢,还是将榜单呈现在了宿主面前。
栗子煜心下偷笑,面上却一派严肃地对魏康乐说道:“你若不信,一会儿可以找人问问,前十除我之外,其余九人如无意外定有林怀德、刘子墨、罗浩宇、蒋梓维、唐金蔚、赵青、翟明伦、陈聪,王家文。”
魏康乐见他言语自信,不由信了几分。只是心下思量着,若是全部猜中,未免太过离奇,于是派人出去打探,倒要看看是否真像这狗男人说的那般神奇。
栗子煜由着他安排人去询问,已经期待起对方得到消息后的精彩表情,要知道这排名可是比他的成绩还要真。
只是这消息还未等到他们派的人出府就已送了回来,来人正是李管家的侄子李诚。
外面榜单还未张贴时,魏侯就已得了消息,衙门里的同僚早已向他道贺。
知道自家儿婿得中会元,魏侯十分开怀,当下就让李诚拿着自己的帖子到礼部誊抄了前十的文章。
正所谓一分的先机也是先机,好好研究对手的文章,才能更好的扬长避短。
李诚此时回府,正是为了把鲜出炉的会试英才的文章递交给自家姑爷。
李诚做事很是细心,这些文章都是按照排名先后装订好了的,魏康乐十分满意,赏了他两颗金瓜子,李诚接到赏钱,千恩万谢的走了。
魏康乐把文卷接到手里就翻看起来,越往后翻,脸上的神情就越是震惊。
不过才十张策论,薄薄的一沓,魏康乐却足足翻了三遍。
“这回可是信了我了?”
魏康乐看看手中策论上的名字,又抬头看了看眼带得意的夫君,仍然震惊无比,竟然全部猜中了,怎么就能猜的这么准?莫不是文曲星给他托了梦?
在这一刻,他深深地认识到他家夫君的神奇之处,以至后来栗子煜一次次掀起变革的浪潮时,他仍能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魏康乐把手中的策论往桌边一放,深吸一口气道:“下月初的殿试,我要你夺个三鼎甲回来!”
栗子煜让媳妇那副势在必得的气势逗笑了,追问道:“那乐乐是喜欢做状元郎的夫人呢?还是榜眼、探花的夫人呢?”
魏康乐还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沉思半晌后才回道:“状元郎就算了,榜眼还是探花,就看你的能耐了!”
听到这话,栗子煜还很诧异,他本以为以乐乐的性子定要自己当状元才甘心,“乐乐不想做状元夫人吗?”
魏康乐闻言,翻了个白眼,“就我看来,状元郎就是个吉祥物,能出头的极少,反倒是榜眼和探花仕途更顺遂一些。”
栗子煜听到这番话,心下升起浓浓的欣赏来。
哥儿在这个朝代如同闺中女儿一般养大,自己的乐乐却有这般见地,实为不易,于是起身,对着自家夫人深深一揖道:“夫人高见,是为夫短视了!”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想那翰林院每三年就加入一个状元,其中有多少状元郎一辈子就只能做个修书匠,大多都只是风光一时,蹉跎半生罢了。
魏康乐却是让他这番举动弄得不好意思,赶忙侧身避过。
栗子煜将他拉到身边说道:“乐乐既然不喜欢为夫做状元,恐怕我只能在三鼎甲中屈居第三了。”
看到魏康乐询问的眼神,栗子煜解释道:“怪只怪你家夫君长的太过出众,此次科考之人怕是无人能及呀!”说到最后,又不正经起来。
魏康乐对他的厚脸皮已逐渐免疫,可听到这般自夸的话仍是十分震惊。
要知道,受前朝风气影响,当朝男子鲜有以容貌俊美为荣的。即便是爱娇爱俏的年纪,也不会拿容貌作比。
而越是外貌出众的男子,就越不喜他人的夸赞自己的容貌,就拿他自身来说,他还只是个哥儿,只因容貌出众了些,就曾被人暗中诟病。哪里想到自家这位竟是如此的清脱俗呢?
夫夫两人又闲话半天,快到晚膳时,这才向正房走去,这一路上恭贺声不断,从上到下莫不是喜笑颜开,侯夫人更是大手一挥,月钱直接翻倍。
栗子煜看着周围人欢欣鼓舞的模样,忽然想到了范进中举的故事。
科举取士,得中进士要比举人更加艰难,全国各地的学子齐聚京城,可是三年也才只取三百人,竞争之大可想而知,也难怪会有乐极生悲之事。
接下来栗子煜又忙碌起来,送到侯府的各种邀他的拜帖不断,只是栗子煜早已打定了主意,他是要进工部的,对那些科进士的文会是能推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