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完这句话,栗子煜转身离开,徒留李大管家托着药包满目呆滞。
要说李仁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姑爷还是第一次遇到。想到刚才姑爷说最后一句话时的模样,那脸上的迟疑他可是看的真儿真儿的,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要说栗子煜的消息还是他着手调查的,当时资料上可没写这位姑爷还懂医术啊!
要说他想要谋害侯爷,那是绝不可能的。只是姑爷毕竟年轻,要是这药把侯爷吃坏了,那岂不是会引得侯府不稳?
李仁深觉自己这个管家当的不易,他既不能不听从栗子煜的吩咐,也不想侯爷吃坏了身体,那就只有去问问霍大夫了。想到这里,他拎着药包往药房走去。
“霍大夫,在吗?”李管家人未至,声先到。
霍大夫现在正忙着复原刚刚栗子煜的制药过程,也没出去迎接,只是说道:“李管家呀,这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们俩同在前院住着,是老相识了,平日里没事儿,还会凑到一起喝两盅,李仁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把药包往桌案上一放。
“我这儿有包药,你帮我看看是治什么的?”
霍大夫一边忙着手下的活计,一边拿眼往旁边一瞥,然后乐了,说:“这是姑爷拿过去的吧!他咋说的?”
李仁一看他这表情语气,就知道药是没啥问题了,不过也更加好奇了,于是就把栗子煜之前的吩咐给他复述了一遍。
霍大夫听完后嘀咕了一句:“不嚼服,难道还吞服吗?”
“霍大夫,你说什么?”
“没什么,这药确实是姑爷刚才在我这亲手做的,侯爷最近精神不济,吃这个正相宜。”
“还真是姑爷亲手做的呀,没听说姑爷精通医术啊!莫不是你指点的?”
说到这个话题,霍大夫仍然有些感慨,他示意李仁看自己手下的药臼,“看到没?”
李仁没太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拿眼神询问。
霍大夫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刚才姑爷在这做药,就是我在旁边打的下手,怕是我们侯府要出一个传世千金方了。”
霍大夫的医术李仁是深知的,听到这话,他是真的震惊,同时也很诧异,若真如他所说,怕是万金也难求,就这么让霍大夫学去了,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
听到这话,霍大夫猛然停下手中的杵,这才回过味儿来。
那滑头莫不是把他当成了免费的劳力?想自己刚才还在笑活对方不知做些表面功夫,哪里料到人家才是落了个真实在。
自己现在不就是在乖乖的制药吗?不仅在制药,而且还制的满心感激,不愧是能搞定候府三座大山的人物,实在是不可小觑。
想到这里,霍大夫摇头失笑。枉他刚才还为自己没有及时提醒对方而愧疚。
李仁看着他时而震惊,时而恍然,时而失笑自嘲的模样十分好奇“你这是——?”
霍大夫又捣起了药,感慨道:“吾诚愚也!”一个人心计手段都不缺,同时又有可贵的真诚,怕是没有什么他做不成的,有这样一位姑爷,还真是侯府之幸啊!n*f
李仁虽不知内里究竟有何缘故,可也看得出来,这定是在姑爷那儿受了刺激,现在才回过味儿来,于是也就不再追问,直接告辞离开。
上午的公务忙完,李诚赶紧把桌案上的文书整理放好,然后把饭菜一一摆上桌。
正在这时王大人步入门内,身后还跟着个提着食盒的小厮汪林。
李诚看到赶忙行礼道:“请王大人安!”
然后就麻利的帮那小厮一起将食盒中的饭菜拿出摆好。
这时,魏侯也从内室净手回来,看到来人也不意外,直接招呼着他坐下。
两人也不讲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公事,魏侯武职是辅国大将军兼任枢密副使。而王尧是参知政事,同时兼任枢密史。
这次王尧过来就是想要跟他商议一下,一年军队布防以及军费支出等方面的事情,这些开年都得计划好,要不然再想要户部那群铁公鸡拨款肯定又得哭穷。
两个人一顿饭也只是商量个大体方向,具体的还得各自职司再议。事关国运,不得不谨慎,等最后敲定,至少得月余之后了。
看到两位大人用好餐食,李诚和汪林赶紧将餐盘撤下,又摆上沏好的茶水。
这时,王尧注意到几案上托盘里的药包,问道:“侯爷这是病了?”
魏侯也不清楚这药包是怎么回事,于是直接用眼神询问李诚。
李诚恭声道:“回侯爷,府里人说,这是补身药丸,需餐后嚼服,隔日一颗,还说这是姑爷亲手制的,嘱咐您一定要吃。”
魏侯一听这话就不大想吃,只说了一句,“先放一边吧,一会儿再说。”
王尧听到这话,十分不赞同,“侯爷可是国之栋梁,身体乃是大事,还是及时服用的好,再者说,这毕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
魏侯听到这话也不好不吃,李诚见状,忙将托盘里的药丸奉上,魏侯没打开前,还以为里边是颗蜡丸,哪里想到蜡纸里包的这么大一颗全是药呢!
王尧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丸药,回想之前那小厮所说的话,栗千弘他也见过几次,觉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可是这回这事儿确实办的有些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