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闵更是直接被这话气笑了,这人真是不知所谓,他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对自己说话。
要知道,皇帝说要给他们赐婚,也只是一个意向,这婚事还没成呢,就开始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了。
如今他是郡君,对方虽已考中了举人,可却不是官身,往严重了说,这是藐视皇亲。
至于梁莹莹,她虽然有些小心机,可却也知道这种情况的严重性,更何况她私相授受的对象本应是自己的弟夫,说不后悔是假的,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然没了退路,若是不嫁给孙沛,恐怕等着她的只会是一尺白绫。
沈珏是个口花花的,看到此情此景,直接说了一句:“蓝田,我看这孙沛脑子里怕是灌了浆糊,你不若嫁了我如何?若是进了我家的门,我敢保证我们全家肯定都供着你!”说完他还自觉有,笑了起来。
沈琨直接斥了一句:“胡闹!”要知道梁斯闵和普通的郡君又有不同,他那可是有封地的,当今圣上对土地极为看重,受宠的公主都只是有个封号而已,可以想见这位郡君的分量。
训斥完弟弟又向梁斯闵作揖道:“小弟性子莽撞,还请郡君不要见怪。”
沈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言语唐突,赶忙跟着行礼赔罪。
梁斯闵打量着对面的沈家兄弟。沈琨与自己的大哥年纪相仿,应该也有3o岁了,现如今任龙虎营都尉,护卫皇城安全,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而他的兄弟沈珏却与他的威严大不相同,整个人一股跳脱气,以往在京城的各大宴会上也经常能够见到彼此,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才见得少了。
他也曾听人说柱国公家的小儿子时常出入秦楼楚馆,如今细细打量,还真是位玉面郎君,眉眼自带风流,看着确实不像个安分的。不过单论外貌这一点,与那孙沛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几息之间,他的脑子里就转了无数的念头,今日的事情传出去,不仅王府的颜面受损,他自己更是会被人背后嘲笑。
要知道,他和魏康乐那小霸王同样不讨人喜欢,只是因为他们身份高贵,别人不敢当面说什么罢了。
可是之前魏康乐那事一出,京城当中有多少风言风语,他不用刻意留心就听说不少。
皇城中是没有秘密的,皇帝要给他与安西巡抚之子赐婚的念头也不是最近两天才有,两个月前就传出了风声,只是尚未公开罢了,如今他家母妃特地从北地赶了过来,所为何事明眼人都知道。
自己被庶姐抢了夫婿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怕是大家表面上会同情他,背地里却会笑掉了大牙,这脸他可丢不起。
孙沛他是肯定不会嫁的,既然想要破局,那最好就是在今天把事情解决了。
他宁愿坊间说蓝田郡君嫁给了柱国公府的纨绔,也不想听到蓝田郡君被庶姐抢了夫君。
想到此处,他又仔细打量着沈珏,这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相貌英俊,看着养眼。
柱国公与他父王又是少年相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至于柱国公夫人,听说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若是能够娶到皇家郡君,怕是做梦都能笑醒,自己若真嫁到了祝国公府,肯定没人敢慢待他。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犹豫,“沈珏,若是我嫁了你,你可能保证今后只我一人,再不出入风月场所?”梁斯闵这话一出,无异于平地惊雷。
魏康乐看看梁思敏,又看看沈珏,觉得这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还真挺郎才哥儿貌的。
栗子煜和他所想又有不同,他只觉得自家媳妇很有几分福运,这事儿若真成了,他今日荒唐的举动,无意中就让王府和国公府都欠下了侯府的人情。
梁斯闵的眼眶还有几分红肿,想来之前哭过,沈珏对他哭包的称呼也有所耳闻。可此时,这位娇气的郡君神色端凝,显然也不是在开玩笑,说气话。
所以沈珏只是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庄重地说道:“能得郡君垂青,实乃三生有幸,如若郡君下嫁,岂敢辜负!?”
沈珏虽然经常流连风月场所,可却从不乱来,一开始主要是不敢,后来却现能在那地方讨生活的男女,就没一个简单的。说来别人可能不信,他到如今年已十八,却还是个童子鸡。
他之所以还时常在那里勾留,主要是图方便,毕竟地盘都混熟了,再者也有点和柱国公赌气的意思在。
柱国公曾经也是一名悍将,镇守西南,常年抗击蛮族侵扰,只是西南湿热,瘴气严重,对身体损伤极大,皇帝爱惜他的人才,这才将他召回京城,如今,在兵部任职。
沈珏身为他的嫡子,自然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只是比起舞刀弄棒,他更喜欢用嘴上的功夫讨生活,因为他的不上进,柱国公没少请家法。
沈珏虽说看着不务正业,可是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早已为自己找好了出路,鸿胪寺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陪着那些外来使臣吃吃喝喝就能把差事办好,既得了体面又得了实惠,还很有,他自觉自己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沈珏都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再考两年他还是无法考中举人,那就托庇父亲的门路进入鸿胪寺。如今看着对面娇气中带着贵气的蓝田郡君,觉得走媳妇的门路也不错,看来他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更何况,若是能够求得这样一位宝贝疙瘩嫁到自己家,怕是全家高兴还来不及。不管郡君此时作何想才提出了这样的看似荒唐的提议,只是这样的机会放到眼前,他可不会像个傻子一样的推却,不仅不推却,还得把这事砸瓷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