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梁斯闵要是再敢找茬,我可不会放过他!”
梁斯闵这个名字栗子煜听媳妇提过几次,最开始注意到还是因为梁是国姓,后来一问,果然是位皇亲。
梁斯闵的父亲是北靖王,北靖王是当朝皇帝的堂兄,多年来,一直镇守北疆。
梁斯闵是个哥儿,北靖王想着边境苦寒,二来也是想要自己的皇弟给自己儿子寻门好亲事,于是梁斯闵年岁还小的时候就被送回了京城。
按理来说,梁斯闵的父亲是北靖王,魏康乐的父亲是镇北侯,两人在边疆互为肱骨,两个小的关系也应该不错才是。
可实际上,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就像针尖对上了麦芒,那是谁都不让谁。
尤其是梁斯闵时常住在宫里,皇子公主都会让他几分,可是自打碰到魏康乐,他却没有一回占过上风。
主要是这魏康乐不捧着他,还有一身的蛮力,梁斯闵又不屑于以势压人,娇气包碰上小霸王,当然只有哭的份。
用魏康乐的话说,那梁斯闵就是个哭包,动不动就掉眼泪,搞得他莫名其妙的。
栗子煜看他提到梁斯闵时的样子,深觉好笑,主要是一个人若真是厌烦了另一个人,只怕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而自家媳妇呢?对那梁斯闵的动态是了如指掌,两个人不似仇敌,反倒像是一对损友。
也难怪,这么多年两个小的时有矛盾,偶有口角,那些做长辈的却全都充耳不闻,装作无事。
而且他还听李阿嬷说,在魏康乐深陷风波的那一段,只有梁斯闵会不时地给他写信,虽然信上的话多有嘲讽,可也掩盖不了他关心魏康乐的本质。
要栗子煜说,有这样一个朋友,远比那些面甜心苦的强。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终于到了梅苑。
有公主府的侍者轻车熟路地将他们引去各处,在这里,栗子煜和魏康乐就要暂时分开了。
栗子煜要和魏侯一起去会客室那一边,一方面是和朝中大员混个脸熟,顺带着结识一些可交之人。
魏康乐和侯夫人则需要先去花厅拜见长公主,之后再去赏梅。
按照赏花宴的惯例,韶阳长公主还会让此次前来参宴的才子才女展示一番才艺,或是弹琴,或是绘画、写诗等。当然,这些主要是未婚的男女和哥儿才会参加,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魏康乐随着母亲给长公主和太子妃见了礼,长公主虽年已5o,却保养得宜。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天潢贵胄的气势。
她待魏康乐十分亲近,只因韶阳长公主和魏侯夫人是手帕交,魏康乐的外祖还曾做过韶阳长公主的老师,只是儿子不争气,温家后来就没落了。
说话间,又进来了几波人,都各自见礼不提。
又说笑一阵,只听门外侍者传声道:北靖王妃携蓝田郡君及大姑娘驾到!
侯夫人问道:“靖王妃是什么时候回来?怎么没有听说?”
邵阳长公主听到这话,笑道:“也不怪你不知道,他们是昨晚入的城。”
说着两人就起身向门口迎去,长公主拉着北靖王妃的手说道:“堂嫂,若是没有斯闵的事,你怕是都不会回来看看我们吧!”
几人互相见了礼,北靖王妃这才说:“就知道你会挑理,所以我才不顾舟车劳顿,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哎呦,看看,这还怪起我来了!”长公主拉着北靖王妃的手向周围的人笑着说。
周围人也出了阵阵善意的笑声。
北靖王妃要年长她们几岁,可以说,长公主她们那一辈的女孩子是听着北静王妃的传奇故事长大的。
北靖王妃闺名叫侯文轩,她的父亲是骠骑将军,她自小就在边关长大。
虽是女子,却精通兵法,甚至还能上阵杀敌,年轻的时候组过一只娘子军,直到后来嫁给了北靖王,这才转而相夫教子。
此次归京主要还是为了梁斯闵的婚事,之前收到京里的来信,说是安西巡抚孙喆铭的长子孙沛与她家儿子的年龄相当,品茂才学上佳,若是他们同意,就为二人赐婚。
北靖王对自己的堂弟还是很了解的,皇帝虽然乾纲独断,却绝不是乱点边鸳鸯谱的人,既然写了这封信来,肯定是孙喆铭亲口应承了的。
可是北靖王妃爱子亲切,非要亲眼见上一面不可,而且若是两边都没意见,定亲之后也不能没有长辈在家操持,所以接到信后,就马上打点行装赶了回来,顺带着解决一下庶女梁莹莹的婚事。
她们这边叙着话,那边魏康乐和梁斯闵凑到一起就又像斗鸡一样。
“魏康乐,看到本郡君难道都不知行礼的吗?”说话的正是梁斯闵。
皇帝看重北靖王,同时也疼爱这个侄子,当年梁斯闵入京后,皇帝就封他为蓝田郡君。
按照礼法来讲,魏康乐见他自然是需要行礼的,只是魏康乐每次行礼时不是左脚拌右脚跌倒了自己,就是右脚绊左脚扑倒了对方。
总之,两人相识近十年,魏康乐竟是没有完整的给他行过一个礼,只是梁斯闵偏偏要和他杠,明明知道对方每次都是故意出状况,却还是乐此不疲。
对此,长辈们都表示,小孩子家家的,就是闹着玩呢!
梁斯闵的身量随了父母,所以倒是和魏康乐差不多高,此时魏康乐忽然凑到他的近前,猛地向前一低头说:“康乐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