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等到栗子煜回来的时候,迎面招呼他的就是一个枕头。
栗子煜刚打开门,一个东西就飞了过来,擦着他的额角摔在了门上,屋里伺候的侍女阿嬷齐声惊呼。
栗子煜抹了一把额角,有血迹渗出。他面色沉凝,屋里落针可闻,两个侍女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出去!”栗子煜的话不怒自威,屋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没有抗住那种无形的压力,向门口挪去。
魏康乐看到这一幕,简直是气急败坏:“不许动,这是我家,出去的应该是你,你出去!”
听到这话,那阿嬷用眼神示意一下,几个之前还犹豫不决的人瞬间走的不见了踪影。
栗子煜走到铜镜前照了照,现额角只是擦伤。
他除去外袍,净手洁面后,从魏康乐的妆奁中翻出一个小罐子,打开闻了闻,挑了点儿膏脂涂在伤处。
一开始魏康乐还气鼓鼓的,妄图用眼神把他赶出去,后来看到他的这番动作,简直是目瞪口呆,惊讶的合不拢嘴。
直到栗子煜走到他身前,用手托了托他的下巴,他意识到后,这才把嘴巴合上,可这时候也已经尴尬的不出脾气了。
栗子煜俯身看着他的双眼,直把他看的垂下头去,这才用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说:“乐乐,咱们今日已经行过三拜九叩之礼,我进了你家的门,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让我到哪去呀?!”
魏康乐哪里经历过这阵仗,只觉得整个脸都烧了起来,想要把他的手甩开,谁知这个臭流氓竟然还拿手指头揉捏他的脸。
栗子煜声音柔和中透着诱哄,问道:“之前咱们不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乐乐告诉我好不好?为夫要是哪里错了,一定改!”
“你哪都没错!你多厉害呀!年纪轻轻就考了举人,长的又这般——”,
魏康乐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不知道有多少红颜知己在外边等着你,可就因为给我这么一个嫁不出去的哥儿做了赘婿,不知道以后仕途有多艰难,还不能有一个跟你姓的孩子,可真是委屈大了!”
魏康乐口口声声说栗子煜委屈,可说到最后,他自己倒委屈的瘪起了小嘴。
栗子煜连忙把对方抱在自己的腿上摇晃拍哄着,等魏康乐回过神来,整个人就像熟透了的虾一样。
栗子煜回想了一下之前房里的那些人,就猜到定是媳妇身边的那个年轻哥儿说了什么,别人怕是不敢的。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说这个未免扫兴,他直接说道:“你就算不信我,还不信咱爹咱娘吗!我若是不好,他们能同意我进门?”
魏康乐听到这话,渐渐把埋着的头抬了起来,栗子煜看着他的双眼:“再者说,你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就不信我对你一见钟情?”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他们紧贴的唇瓣间,囍烛燃烧,灯芯出了轻微的哔啵声。好像是在抗议为何没有人替它修剪灯芯,可今夜的它注定只是陪衬。大红的床幔围起了一个私密的空间,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似乎连呼吸也变得暧昧起来。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广阔无垠的大海中,有一艘遭遇风暴的小船正在努力地与之抗争,层层叠叠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打在船身上,不停的侵袭逐渐消磨着它与海浪对抗的力量,小小的船身最终也只能放弃抵抗,任凭自己随着海波荡漾。
可大自然的威力又哪里会因为它的示弱妥协就消减,一个浪头刚过,又一个浪头拍了上来,似乎永无休止。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
第39章骄纵的小哥儿6
昨晚,李阿嬷离开房后,第一时间就求见了夫人。
李阿嬷从小就带着魏康乐,感情自是不一般,而且也知道候府对这门亲事的看重。
现在洞房夜就姑爷就被少爷打伤了,这可是极伤夫妻情分的事儿,他哪里敢瞒着?
当时屋里只有表少爷和他身边的小侍陪着,而且李阿嬷常年跟在少爷身边,对那表少爷的人品也有几分了解,可那毕竟是夫人的娘家侄子,他也不敢多加揣测。
不过第一时间禀告给夫人,让夫人拿主意,这准是没有错的。
果然,当他把晚间的情形和盘托出后,夫人的脸色就严肃起来。
之后,夫人只吩咐他到房外听着动静,免得小夫妻到时闹将起来。
等李阿嬷走后,侯夫人就气愤的一拍桌子:“我原以为阿悦是个明白人,没想到竟是这般沉不住气,如此看不得我家乐乐好。”
说到这里,侯夫人忍不住垂泪:“可怜我的乐乐,婚事如此艰难,大伯一家又这样算计,好不容易得了个如意夫婿,竟还有人暗中作梗。”
赵嬷嬷赶忙在一旁劝道:“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为了个小辈,大动肝火不值当。”
“若不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我哪里会这般厚待于他?怎想到这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他攀着我的乐乐得了多少好处,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侯夫人气过一阵,只是想到陶林悦毕竟不是阿猫阿狗,而且现在又已经嫁了人,确实不好盘问的。
于是就吩咐自己身边的赵嬷嬷:“嬷嬷,你去把阿悦身边的小侍找个由头叫出来。好好的审,细细的审,让他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我倒出来。”说到后来已是满眼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