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昱谨看到这人瞬间从窗口消失,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反而带上了几分欣喜:“这年头会隐身术的人可不多了,好!好!”
看到来的同事是个术法精英,许薇和熊成也是一脸如释重负,可等了几十秒,也没看见门打开。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互相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最终还是章昱谨打破沉默,尽量和颜悦色地向门外开口道:
“小竹,隐身术之类的术法可以以后再展示,现在任务紧急……”
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人呢?
许薇沉不住气,踩着高跟鞋快步出了门,左右一看,一个人影也无,十米之外的地面上,有个雪白的……绒球,嗒嗒往楼梯口的位置努力跳跃着,似乎在以蜗牛般的度奋力逃跑。
许薇瞪大眼睛:“小竹?”
……
半分钟后,许薇开门走了进来。
熊成往前走去:“那位咱们的同事呢?哎,薇姐你什么时候换了个这么少女心的手提包?”
许薇怀里夹着一个蓬松雪白的绒球,很像是女孩子钥匙链和挎包上绒球球挂坠的放大版,而后屋内的人就看见那“毛绒挂坠”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试图挣脱许薇的夹持:
“唧——”
章昱谨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熊成脚下打滑,差点没摔趴在许薇面前!
许薇稳住怀中左扭右扭的绒球,对屋内的两人说道:“这就是我们的组员竹宁,我三岁开始修习觅踪术,气息是不会认错的。”
屋内的空气逐渐凝滞。
雪白的绒球球害怕了,不敢再挣扎,老老实实地在许薇手里缩成一团。
章昱谨看向许薇斟酌着语句:“小竹是……‘上面’调过来的?”
许薇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大绒球,点点头说道:“不仅是上面的意思,而且是白处长在梦中的指示。”
听到白处长这几个字,章昱谨和熊成的面色顿时郑重了起来。
特调处处长白七,二十年前受到鬼怪暗算,身负重伤,至今在医院昏迷不醒,但却能通过托梦来转达只言片语,只是这种情况是极为罕见的,如不是关系到特调处的生死存亡,托梦之术绝不会被轻用。
熊成俯下身,用惊叹的目光看着这被许薇抱着的绒球,目光里带上了些许崇敬:“原来是处长大人钦点!我老熊炼体三十载,顶多练出个金刚不坏之身,但化形之术……连边都没摸到。”
章昱谨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疑虑并未完全消除,在听到熊成的话后,总算露出了个欣慰的浅笑,算是承认了成员的本事,但随后又严肃起了神色:
“有能力是一回事,不分场合地点地炫耀是另一回事。十五中鬼案不能再拖,必须现在就动身,入职事宜回来再说,案情在车上解释,走吧!”
说罢章昱谨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小绒球:“唧——”
我不是,我没有,我变不回去了!
5分钟之后,三人正好在停车场碰见了满身果皮的张宇。
他刚处理完鬼猴子回来,下车点了根烟,就被章昱谨揪上了还没熄火的面包车,向着渠南市第十五中学进了。
“这鬼猴子真要命!”张宇用手巾狠狠抹着脸,哼声道:“连山魈都算不上,却一等一的烦人,专到市中心捣乱。好几个小朋友在那儿大哭冰淇淋被隐身怪吃了,家长还在那儿朋友圈,善后麻烦得要命,真特么的……薇姐,你换手提包了?”
章昱谨正全神贯注听着鬼猴子的动向,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张宇说的是什么,转头看向许薇捧着的精英组员:
“你怎么还没变回来?”
竹宁现在已经在行驶的面包车上,断然没有跳下去的胆子,只得万分无辜地嗅了嗅小鼻子,抬头看向章昱谨:
“唧——”
脸色正由晴转阴的章昱谨,看到这软萌无比的一幕,到了嘴边的训斥愣生生变了味儿:“倒是挺可爱……咳咳,我是说,这模样作为伪装确实很实用。”
熊成附和道:“锻体之术就是要勤加练习,时时刻刻维持幻体的才是高手。”
章昱谨向一脸茫然的张宇介绍:“这就是上面特殊调遣来的组员竹宁。”
张宇闻言,忽略了自己刚才的手提包口误,一本正经地伸手道:“竹宁,你好!”
竹宁伸出一只极短的绒球爪子,碰了碰张宇的手:“唧唧!唧唧唧!”
你好,但我不是你的同事,我是来婉拒这份工作的,我没法值夜班,真的!
但面包车中的几人注定听不明白这唧唧声的含义。章昱谨看寒暄完毕,便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厚厚的文件,开口说道:“大家初步认识了,现在来熟悉一下十五中鬼案的案情。”
……
渠南市既非省会也非直辖,特调处总部设立在这,是因为渠南曾经现过一处百鬼窟,阴气常年聚集,鬼怪妖精潜藏着很多,当年把特调处建在这里,就是为了镇压这块地界。
几十年来,渠南市的大鬼小鬼被抓了个干净,每年年末还会进行全市的鬼怪筛查,早已干净得能当全国的文明示范市。近十年里挂得上号的,也只有鬼猴子这种外来小精怪捣乱的小案子。
这次,在特调处眼皮子底下的渠南市十五中,生如此重大的鬼案,确实让人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