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的……也谈不上。”苏云收回了眺望远处的目光,“我只是觉得他们的搏杀没有什么意思。”
这是这个帝国独特的大众娱乐:选择两名战斗力强悍的男子,让他们用不同的武器和作战方式生死搏杀、最后得出胜负。
这种死亡率极高的表演被称作角斗,除了人与人之间的,还有兽与兽、人与兽。
论人类的杀戮和悲壮,它们比不过无数次的征战;论美和艺术性,它们抵不过隽永的建筑绘画和准备精良的表演;但论娱乐性与刺激性,它们却也只是人命和鲜血的赌注。
决斗根本不能带给苏云些微触动,比起观看一场框架中的你死我活的,苏云更欣赏那些蒙尘的古文明遗迹。
人潮汹涌,圆场最中央的搏斗也得出了胜负,失败的战士浑身上下只包裹了几块皮革,他唯一的武器是匕,此时已经被击飞;而胜利者则拿着小圆盾,他压在失败者身上,用盾抵住了失败者的脖子。
人群一阵喧嚣,有人欢呼有人咒骂,那胜利者并没有立刻杀人,而是抬头环顾着偌大的观众席,他在等待观众们的审判。
激烈的争吵声响起,人们纷纷起身,有的人将拇指束起,而有的人却狠狠地倒转了拇指,指向地面——朝上意味着放过失败者,朝下则宣
判死刑。
越来越多的人表态了,当局势稳定下来后,胜利者得到命令,鲜血飞溅,他杀死了失败的角斗士。
在震天的喧闹声中,几个侍从打扮的人冲到圆场中,他们用铁钩勾住失败者的尸体,然后把他拖出了圆场。
这一场短暂的比赛结束了,距离下一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这就像是大型戏剧中的一幕幕小戏,中间总是隔着短暂的间距。
苏云起身,对爱丽丝道:“走吧。”
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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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即将抵达,簇拥着的街道与房屋间流淌着各色各样的人潮,苏云带着爱丽丝走在人群当中。
这一次,他和爱丽丝都隐匿了身形。
在遥远的未来,这些的街道会成为古老文明的记忆,但是在此时此刻,这里却是最脏乱拥挤的地方,有些狭窄的地方仅容许一人经过,即便如此还会有被高空坠物砸到的风险。
午饭的时间来临,街边的食肆对着街道敞着口子,来自粗陋食物的原始香气在四处弥漫,忙于工作的人以此来打每一日的伙食。
这个帝国中的贫富差距到达了一个夸张的程度,富裕者的家中拥有数间厨房、养着成群的厨子,他们永远都不会尝试这些肮脏的街边小摊,也只有贫穷到家里不设厨房的人才会食用买卖的食物。
又一个瘦小的孩子从墙根处快跑过,爱丽丝有些嫌弃地扯了扯衣摆,歪头靠在父神的肩膀上。
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他永远都不明白父神为什么会这么偏爱人类的文明,他当然知道父神爱着这个世界,但是……这些小东西也太麻烦了吧?
“父神,我们回去吧!”爱丽丝摇着苏云的手臂,“我们已经连着一个月都来这里了,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啦。”
苏云仍旧望着密密麻麻的建筑,他笑了笑:“那么我们就回去……伊西丝和贾斯敏应当也等待了许久。”
这一次的人员安排仍旧是贾斯敏全权负责,案例来说这一回轮到安妮塔了,但是苏云在看了看他的人员安排后很抱歉地拒绝了他。
邪教牧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意思,吃肉喝血一点都不吸引人,而且观赏人类的繁衍行为也远不如最普通的戏剧或歌舞。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即使安妮塔再怎么撒娇也不可以,而伊西丝初来乍到没有准备,因此那不勒斯文明到最后还是由贾斯敏操刀。
苏云这一次摊上了皇帝幼子的愉快身份,而与此同时,他唯一的兄长即皇位继承人其实就是贾斯敏。
按照一贯的套路,爱丽丝是贴身侍从,安妮塔又是自由展。
而至于伊西丝,他自己争取了一个帝国将军的身份,积极得不得了。
因此爱丽丝所说的“回去”,实际上就是指王宫。
不过纵观人类古今,这一次那不勒斯的皇帝后宫大概是世界上最和谐的地方,因为不论是苏云名义的父母还是那些妃嫔,他们——全都由神侍统一扮演。
这也是苏云觉得很有意思的地方。
虽然每当到了文明,贾斯敏都会毫不犹豫拿走主导权利,但他似乎并不喜欢“皇帝”这类属于君主的称谓和名号。
与伊西丝的认知一样,贾斯敏和特蕾莎都有自己的定位,特蕾莎是牧,贾斯敏则是王公,他们从未想过触碰王冠,他们默认了王冠属于芙洛拉。
即使这个最小的弟弟仍然在沉睡。
安妮塔的立场是最混乱的,他什么都愿意尝试,也什么都去恣意地玩弄,失去的生命似乎也让他丢失了自己的定位,只有苏云才是他唯一的锚点。
而至于元初造物爱丽丝……
小村姑出了天真的声音jg
11
高耸的殿堂全部由白色的巨石雕凿,那浮华与恢弘全盘继承了塞萨利亚的风格,然而继承并不意味着等同,那不勒斯是独特的文明,它有自己的灵魂。
城邦环绕的塞萨利亚是分散由自由的世界,而那不勒斯则拥有截然不同的政体和社会,这个民族凶悍而威武,他比曾经的阿契美尼德还要霸道,占据了广袤的领土但犹不满足,那三大洲之间的内海竟然被称作“帝国的小澡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