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缝隙关闭了!后面的人已经失去资格了!”梦巢边缘似乎起了争执,不少人挤着向中央跃来。
“这是我先占的,你凭什么挤!”
“就凭我修为比你高!”
“你配占这个台吗?要不要和我切磋一番?”
“啊,你竟然偷袭我!”
后面有人长驱直入,不断向中间靠近,顾沉音身处靠近中心的地方,边缘的人想要靠近还有点距离,坐的还算稳当。
“这位同门。”身后穿来一不怀好意的声音,顾沉音置若罔闻。
“如果没有猜错,是顾公子吧?”那声音故意放大了几倍,引的不少人看了过来。
“顾公子?哪位顾公子?”周边皆是窃窃私语之声。
“顾沉音顾公子,您不是玄墨长老徒吗?怎么如今来和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争位置啊?”那声音越肆无忌惮。
“顾沉音?就是那个顾家不能修炼的凡人?”有不少人反应过来,“他不是死了吗?”
“你们看,他还坐的那么靠前!”
顾沉音漠然起身,转身看向后面那个喋喋不休的弟子。
“怎么,顾徒忘记我了?”那弟子也站起身来,满脸嘲讽,“在我巡逻的时候,你可给我过我几竹筒露水呢。”
顾沉音面无表情,额头隐隐作痛,几乎是瞬间想起这人。
之前下山采露的时候,有那么几个外门的巡逻弟子。总是要从自己身上搜刮一番,没有灵石,就拿自己辛辛苦苦采集的露水,要是不给,就把自己的竹筐踩烂,一边拿出露水慢慢倒在地上,一边笑眯眯的认真问:“你看看,你的露水在哪?”
总算是遇见了。
“顾徒想起我了?”那弟子不怀好意的笑,声音越洪亮,“您这是,被玄墨长老赶出来,又从外门弟子做起?真是难为你一个不能修炼的凡人了!”
顾沉音抿唇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对面弟子突然反应过来,向后猛地转身,还未看清,只觉左眼一痛,整个人向后跌去。
像是双手被捆在身侧,怎么也动不得,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人硬生生后仰倒下,后脑勺磕上对面南柯台。
顾沉音不知何时回到了自己台上,一只胳膊箍住这弟子脖颈,挂在台边,免得他那么快掉下去。
“快捏碎木牌!”身后传来小师妹的提醒声,被挂在台边的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脖颈被勒,满脸涨红,两手急忙摸向袖中,忽的一僵。
“你看看……”
顾沉音两指夹着一枚木牌,在这弟子眼边晃了晃,声音缓慢悠然,宛如讨债的恶鬼。
“你的木牌在哪里……”
第6章吾愿倾尽,有求必应
顾沉音手指松开,木牌一下没了影子。
“你……咳……啊!”那弟子目眦尽裂,眼中是深深的惊恐。
顾沉音漠然松了胳膊,看那弟子摔落在巨巢中,出巨大的声响,下一刻,双目紧闭,浑身不住颤抖,时不时出一声悍人心肺的尖叫,渐渐的,声音越小。
“好梦。”顾沉音起身,拍了拍袖上的灰尘,安安稳稳坐在自己的南柯台上。
身后竞争似乎越激烈,不断有弟子被传送出去,好的是,再没人觊觎顾沉音的位置,比顾沉音更靠中心的人却有些坐不住,时不时看一眼闭目修炼的顾沉音。
“白师兄,那个顾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快看看,你能不能打过他。”小师妹的声音很小,但却没逃过顾沉音的耳朵。
洗筋伐髓的效果不仅仅是排污去秽,还有比同阶更灵活的身法,更灵敏的六感。
似是有人看了自己一眼,顾沉音仍旧老僧坐定,不闻不问。
渐渐的,纷争小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位置,再没有轻易变动。
“簌簌”的声音仿佛从空谷传来,顾沉音头皮一麻,几乎是瞬间站起,警惕盯着南柯台下,浑身紧绷。
其他人被顾沉音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有弟子险些捏了木牌,再看顾沉音的动作似乎没有攻击性,只是死死盯着下方,这让不少弟子都忍不住向下看去。
“啊啊啊!”小师妹的尖叫声险些刺穿在场人的耳膜。
只见一条条浑身赤红的蛇,密密麻麻顺着小师妹和白师兄所在的南柯台游了上来,猩红的蛇芯宛如索命的令牌。
白师兄站起身来,反手抽出佩剑,目光凌然不惧。
就在此时,干涸嘶哑的低吼声传来,一具干枯的骷髅挂着几片布帛,缓缓与蛇群一起爬了上来,僵硬抬头,与白师兄打了个照面。
白师兄紧握佩剑,眼神没了之前那么坚定,再往下看,一具具相同装扮的骷髅似从无底深渊爬出,眼窝中是腐烂的眼球以及蠕动的蛆虫。
“这是我们梦里曾经出现过,最最惧怕的东西。”微胖的弟子看着南柯台下爬上来的威严老人,老人腰间还别着戒尺,险些没晕过去,“快,谁来救救我!”
顾沉音咬牙,一股股氵显润的山风带着雾气从下方扑面而来,伴着泥土的腥味,像极了十年前险些被怪物开膛剖肚那一天。
顾沉音缓缓从须弥戒中抽出一把剑来,虽不趁手,但勉强能用。以前,每每梦到相同的场景,总会有一袭玄衣天降,自己只要躲在他身后,就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幸福感,因为他在梦里,梦醒了都开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