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沈兰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然你们觉得如何?”
“非也,只是私以为这表字配不上沈大人风华。”
白至秦弱弱道:“我还道你从来不拘泥于礼法,视纲常于无物……”
沈兰痛心疾,指着白至秦:“可悲可叹!长幼尊卑、三从四德这些你从小便熟读于心,却都读进狗肚子中去了么?”
“那倒不曾。”白至秦诚实得很是可爱,“问题是,兰姐你与这些,一点边也不沾呀。”
其余几人实在没忍住,很是默契地捂起嘴巴来。
沈兰无动于衷,笑眯眯道:“你熟习经商之道,流连烟花柳巷,倒是很沾边。”
白至秦瘪嘴。
裴昭笑道,眼光扫过小蕙:“你既身份尊贵,却为何逃出来,做此劳累营生?”
他知道沈兰于此时表明身份,定有她的意图,但此时并不十分关心。而这个问句,却像是在心中早已过了千万遍,几乎没停留地,便问出了口。
小蕙屏声。
沈兰似笑非笑道:“逃离,或是挣脱束缚,寻一方自由天地;或是世事磋磨,寄情于隐姓埋名。而我,却并非如此。”
萧宁亦笑道:“兰姐待何如?”
“我自然是为了银子。”
“……”
他们就知道。
这时,店小二终于姗姗来迟,他满头大汗,提着提盒点头哈腰道:“诸位客官,久等!”
沈兰道:“你且放下,便走罢。”
小蕙接过来。
沈兰尝了一口白至秦方才点的“党参红枣乌鸡汤”,她对这汤很好奇。
据她所知,这道菜,放到现在,只有坐月子的女性喝来补身体,也不知少爷点来是要……
决计是味道不错的缘故。
她细品一口,这汤粗尝时,带着些酸砺的苦味,但之后,便是盐溶于味蕾的咸鲜气息,与红枣渗出的甜味交融在一起,配合上香嫩爽滑的鸡肉,只觉口齿留香。
沈兰放下勺,咳嗽道:“这种精细,不适宜扩大再生产。”
唯独小蕙还眼巴巴地望着她,而这种渴求,面向的对象全然是桌上散着诱人香气的食物。
夏日晚风吹过来,几人很少说话,埋头苦吃。
沈兰等到白至秦意犹未尽地喝完最后一口汤之后,把玩着手中的筷子,漫不经心:“大家想知道这郭杰,到底是谁派来的么?”
白至秦没想到沈兰良心犹存,等到大家酒酣饭足后,才开始谈正事。
便配合道:“兰姐,我认为,定然不是永丰酒楼。”
萧宁唏嘘道:“少爷,这种废话,回头换我来说。”
白至秦诧异地看着萧宁——他本人比较粗神经,但也不会看不出萧宁老找茬儿,于是哼道,“那便你来说。武功好又如何?做事,须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