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去。”洵追抱住晏昭和,脸颊贴在他脖子上。
“是不是长高了?”晏昭和忽然现洵追已经不需要再踮起脚尖,二人的肩膀似乎已经到了同样平行的地步。
“那是当然。”洵追闷闷说,“你哪也别去,陪着我。”
哪有年三十前一天还去烧纸拜杀父仇人的道理?洵追又道:“挑个合适的时间,把皇陵炸掉。”
晏昭和失笑,“陛下百年后也要进皇陵,炸了可怎么办。”
“和你埋一起。”
这个皇帝做不做还有待商榷,哪能真的一辈子都留在皇宫混吃等死。
“晏昭和。”
“嗯?”
“如果我不做皇帝,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走?”
洵追垂眸,“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
“会。”晏昭和吻了吻洵追的脸颊,“臣很早就想这么做,可陛下,现在还不是时机。”
他的陛下太娇贵,娇贵到晏昭和甚至不敢将洵追带出去,寻常百姓生活不止是柴米油盐这么简单。
洵追受不住,他也不想让洵追真的跟自己过普通人的生活,他觉得不适合。
又下雪了,入睡前来的。
洵追裹着被子坐在廊下,晏昭和说要舞剑给他看。
洵追看着雪中不断飞舞的剑花,迎风飘荡着的衣摆,以及昏暗中那张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愈令自己难以挪眼的脸。
洵追想,你若是我的兄长,江山必定一片祥和,朝堂皆在你运筹帷幄,人人奉你为贤明的君主。
他轻声道:“对不起。”
洵追又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对不起。”
君子生平最怕的便是名誉蒙尘,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侯府公子。
这辈子是他拖累了他,但感情付出是双向,他和晏昭和皆沉溺其中,说不上到底谁欠谁,一糊涂账。
不是晏家血脉这件事洵追永远都不会告诉晏昭和,在他心里,晏昭和就是镇宁候府最尊贵的大公子。
没有人能比晏昭和更适合在这个位置,换了其他人也不会比晏昭和做的更好。
这么想着,洵追倒是无端落泪。
晏昭和收剑正好看到,他问怎么了。
洵追指指自己的嘴唇打了个哈切,晏昭和俯身一吻,“臣抱陛下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