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夫人配合,夫人和您的孩子都能安全回家。”
沾满墨汁的肚饱满,墨顺着尖与雪白的纸融在一起。
洵追在纸上漂漂亮亮写了“玉姚”两个字。
赵宁芯自然注意到洵追写字,洵追在玉姚下又写了蔻丹的名字,那不是蔻丹二字,而是蔻丹没做姑娘时的本命。
曲舒涵。
玉姚已经变成了赵宁芯,而曲舒涵还是蔻丹。
少年指尖抚上玉姚二字,轻声:“你变成你。”
赵宁芯已经是赵宁芯,而那些在莺歌小筑中的女子都还挂着不属于自己的名字,接着陌生的客,午夜梦回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是否会自问,现在的自己还是自己吗?
赵宁芯听懂洵追话中意思后出一声长叹,叹声很轻,但好似什么沉重被时间掩埋,突然从记忆中翻找出来,将其蒙上的灰尘的地方擦拭干净,却也早已不似当年。
“什么时候走?”
萧倜说明日。
将赵宁芯就地安置在客栈,回山庄时萧倜对洵追笑着说,如果先帝知晓陛下如今的品性一定会倍感欣慰。
洵追微微皱眉,听萧倜继续道:“先帝在时,时常派人来看令羽营的练习进度,有时还会亲自来视察。先帝总是强调做人先需善良,而后才能懂得处事。”
令羽营现统领突然表带有莫名个人崇拜般的感叹,惹得洵追纳闷,用带有怀疑的眼神看萧倜。
这个先帝,和他记忆里的先帝是一个人吗?
他记忆中的先帝胆大易猜忌,对自己的所有物带着偏执般的占有欲。
比如被他捆绑在皇室的晏侯,就算晏侯心甘情愿为皇室效力,那么晏家其他人呢?仅仅只是为了那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忠良之臣名号便要倾其一生?晏侯也不算是完全遵从皇命,死后不也不愿回京,一个人埋葬在他守护了一辈子的边疆。
太可笑了,一个自私的男人凭什么得到崇拜?
但洵追又想,自己和先帝有什么区别呢?
他没资格笑先帝。
晚饭过后,宋南屏和俞聂生下棋,洵追坐在他们身旁观战。三盘过去,俞聂生要把棋子交给洵追,洵追连忙摆手,自己几斤几两心里门清,平时也就和晏昭和下下棋能耍赖。
俞聂生忽然记起什么,一边将收自己的棋子一边问:“明天就要走,你去后山看过了吗?”
洵追摇头。
“从我院子出去左拐,一直直走就到后山。”俞聂生说,“看看就好,别靠的太近。”
洵追正想问为什么,俞聂生又说:“不止薄夫人死在火灾中,后来我们一统计,现烧死五六个侍女,没找出来尸体,叫了狗去闻,狗都闻不到味,估计已经烧成灰了。”
洵追听罢起身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俞聂生不放心便又提醒:“有什么事就派人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