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忽的笑了声:“妈,你咋这么好骗?”
姜娜:?
“他就开一辆车来,很低调。场地周围的停车位满了,他还打电话问我附近哪里可以停车。”
挂壁电视正在播放相声,你来我往的对话声音,为本就热闹的客厅平添一丝嘈杂。
云娆却忽然沉默。
她站在这样的环境里,像一块误入其中的背景板,显得有些迷失。
靳泽竟然回容州过年了。
还和她亲哥打了一下午的篮球。
这种感觉,就像一颗曾经只能遥望的、独属于远大深空的流星,恍然间坠入触手可及的夜空。
云深终于准备去洗澡了。
走到妹妹跟前,他突然伸手弹一下她的脑壳:
“呆子,想什么呢?”
云娆眨一下眼:“没什么,脑补你和大明星通电话的情景,真羡慕。”
云深正好停下来与她说道:“我没存他号码,手机显示陌生来电,可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他。高中背的电话号码直到今天还记着。没想到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换号。”
姜娜插一嘴:“你妹妹小时候也一样,她还会把朋友的电话默写下来贴在墙上。”
云深斜她一眼:“我俩读高中的时候,同学都用智能机上网聊天了。要不是我们只有老人机,用得着背那么多电话?”
话音未落,姜娜脸一拉,丢垃圾似的将儿子丢进浴室。
砰的一声,门也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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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磊和姜娜都是厨师,干这行已经三十年了。
大年夜,恰逢女儿留学归来,他们做了一桌子好菜,场面堪比国宴。
入座后第一筷子,云深给妹妹夹了块红烧鲍鱼:
“挠啊,欢迎回家。”
云娆眼皮都不抬:“哥,二十六岁了,该学认字了。”
云深眨两下眼:“哟呵。”
他管云娆叫“云挠”叫了二十几年,妹妹性格温吞,从来懒得理他。
没想到小沙包出国一趟,竟然学会回嘴了。
看来她在意大利的这三年,把学习重心从译转向口译,还是挺有成效的。
云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一顿饭吃得欢快又闹腾,聊到春晚开播也停不下来。
约莫晚上八点半,云娆收到公司部门负责人来的拜年邮件。
她走进卧室,关上门。
突如其来的清静如一张大网,将她兜头笼住。
回完邮件,云娆开始认真研习公司的入职资料包。
申城创译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型翻译公司,云娆回国之前就拿到了offer,非坐班全职,只需要接到项目的时候去公司协同翻译,忙起来和全职没差,闲下来就相当于半free1ance,还可以展一些自己感兴的副业。
云娆的offer来自全公司最精良的意语翻译小组,待遇很高。基于她研毕不到半年的资历,这个offer相当于意外之喜,同组的全是学历高、经验又丰富的前辈。云娆很期待这份工作,入职资料包都快翻烂了。
书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响,消息来自闺蜜三人群聊“脱单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