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微信的几句话看了一遍,他靠着椅背,勾着唇角笑了。
第二天,老许进到教室,见课代表满教室乱窜地收作业,堪比大型追债现场。他顺手在第一排捞了张卷子看,“你们这字写得,堪比明星签名,潦草地潦草出了风格。”
有人接话:“为何境况至此?只因作业太多!”
文绉绉的一句,班上一片赞同的嘘声。
没搭理,老许又翻了翻数学试卷,现看了不如不看,看完实在影响心情。听教室里还在嗡嗡讲小话,他放下卷子,敲了敲桌面,“还在说,这么喜欢说就上讲台来说!”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上课铃声最近换成了《土耳其进行曲》,老许还不适应,等许睿小声提醒他上课了,他才清清嗓子,“好了,都安静,上课了。”
见老许站到了讲台上,赵一阳喊话,“老师,你衣服怎么穿反了?”
捏着粉,老许低头,现自己衣服整整齐齐,哪里穿反了?“睁眼说瞎话!”
见老许上套,赵一阳跟别的几个男生笑嘻嘻地开口,“老许愚人节快乐!”
老许假装生气,但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捏的粉在半空点了点,“你们这帮小崽子,四月二号了看看,还有节日的余韵啊?”又忍不住感慨一句,“年轻真好,一天这么多作业,你们精神还这么旺盛……”
讲台下,闻箫正在跟池野微信。
池野:“感冒怎么样?”
闻箫打字:“好多了。”
池野:“豆浆要不要?”
闻箫早上没吃早饭,回道:“要,再加两个鲜肉包。”
池野回了几个问号,“吃这么少?”
很快,他又来一句,“买好了,等着。”
池野到的时候,刚下第一节课。他从教室后门进来,许光启抬眼看见了,又跟没看见似的,低头继续收拾教案。
赵一阳见池野手里拎着早饭,还开玩笑,“池哥,你是今早上没赶得及吃饭吗,摸着你的良心,带学校来诱惑方圆两米内的饥饿小伙伴——”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池野长腿跨进座位,把手里拎着的豆浆和包子放闻箫桌上,“还是温的。”
闻箫说了声谢,插好吸管,先喝了口豆浆,“谢了。”
“这是,”赵一阳眨眨眼,“给闻箫带的早饭?”
池野放下书包,回话:“不是给我同桌带的,难道我自己吃?”
赵一阳怪叫:“认识快两年,池哥你都没给我带过一粒米!”
池野靠着椅背架着腿,又从闻箫那里顺了支在手上乱转,“你缺我这一口早饭?”
赵一阳心想,他是不缺,但闻箫也不缺啊!难道这是同桌和前后桌的区别对待?这之前谁他妈见过池哥给人带早饭的!
老许上完课之后的课间,习惯在办公室里跟别的老师吹吹牛,不会散步散到教室后门来立着偷窥。池野放心地拿出手机,打字,“昨晚又刷题到三点?”
闻箫刚吃完池野带来的鲜肉包子,吃人嘴软,没直说人就坐面前,非要微信到底是个什么毛病。他回信息回得简洁:“嗯。”
池野想起昨晚睡觉前,往闻箫的窗口望了一眼,灯亮着,有人站起来拉窗帘,隔着楼栋间的距离,隐约能看见人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到底有个什么意思,但一时间又不想结束对话,于是改了个话题,“明天再给你带早饭?”
闻箫回了个“好”,马上又打了句,“豆浆三分糖。”
操,以为点奶茶呢还三分糖。
池野眼尾挂着笑,看向他同桌面无表情的侧脸,开口:“好,记住了,给你买三分糖。”
语调懒懒散散的,还带着笑意,听在耳朵里,有点挠人。
赵一阳很茫然——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什么糖?
这时候,本该在办公室跟别的老师吹牛的老许神奇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还目标明确地点名:“池野,闻箫,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走廊上,赵一阳跟出来,“老许竟然叫你们一起去办公室,会是什么事?”
没人理他,他自顾自地说话,“难道是池哥你常年累月迟到终于过了666次,老许决定给你颁个奖?”
池野偏头:“久了胆大皮痒,连你池哥都敢编排了?”
赵一阳往旁边跨了半步,“我没痒,我急于上厕所,有点憋不住!”说完,几步就没影了。
两个人对许光启的办公室都不陌生,池野以前光顾这里的频率还有点高。
许光启见两个人来了,把《数学与人类文明》放下,“来了?坐。”
池野:“老许你有什么话就说,我们不坐,坐着心慌。”
许光启抱着保温杯:“给椅子不坐,非要站着?”
池野点头,“嗯,七八点钟的太阳,没有资格坐下。”
“行了,懒得跟你贫,”许光启和颜悦色:“我听好些女生在说,你们两个打篮球都打得很不错?”
闻箫看了眼池野:“他打得很好。”
“他跟我一个水平,”池野奇怪,“不过,我们篮球打得好不好,为什么是听女生说的?”
许光启:“你是有什么误解?当然只有在女生那里,才能听见这些真实情况。你随便把班里一个男生拉过来,问他篮球打得怎么样,一个个的能给我当场表演一个开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