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鹤径却愣在卧室中,手环绕放在腰边,半天没能脱掉睡衣。
虽然醉酒,但颜鹤径不至于断片,他想起了昨晚亲吻宗炀的事情。这个吻,像是存在于颜鹤径头脑中十分遥远的一件事,他知道生过,可是又很虚假,非常不真切,如同颜鹤径的幻想。
只是颜鹤径记得宗炀的舌头,还有他背部突出的骨头,抓住他头的触感。
颜鹤径把一切归咎于酒精的作用,让自己迷失在男色当中,把宗炀当成了可以接吻的对象。
他和宗炀做过通常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所以需要一些行为来区分,证明他们不是彼此的爱人。两人心照不宣地,皆没有吻过对方,好像是既定的默契,颜鹤径昨晚消除了这种区分。
然后他们关系中的某些平行的部分互相交缠,界限变得不清楚。颜鹤径就像身处一片雾中,他不知道雾前有什么,但因为犹疑与不安,不想踏出去找寻。
宗炀这时候打来了电话,就像他察觉到了颜鹤径的所思所想,一切显得格外凑巧。
颜鹤径将双手松开,勾着腰从枕头边接起了电话,踏入柔和的艳阳中,等待着宗炀说话。
“还好吗?”宗炀是来表达问候。
捏着窗帘的边角,颜鹤径说:“昨晚实在抱歉,其实我酒量不错,没想到醉得那么彻底。让你为难了吧。”
宗炀好一会儿没说话,他那边背景中很安静。颜鹤径模糊记得,昨晚宗炀背着他走过一段路,他趴在宗炀的背上快睡着了,虽然腿像随时要落地,不过宗炀还是把他稳稳托住了。
“也没有太为难。”
“不要这么客气,我知道我还让你背着走,我也不算轻的。”
“真的还好。我见过喝完酒疯的人,比起来,你是很听话的。”
颜鹤径知道宗炀指的是他父亲,便没有再多问。
宗炀换了话题:“孔泉想要你的微信,要给吗?”
颜鹤径迟疑了:“你知道我不会。。。”
“他估计只是想认识你,如果有别的企图,不会要你的微信,而是直接要号码了。”
“那就随便你,”颜鹤径说,“你想给就给喽。”
宗炀看到宗俙的身影在楼道外的缝隙闪过,之后听到了高跟鞋的响声。
“那我不给吧。”宗炀对着电话说。
即便是白天,楼道中也有些昏暗,因为墙壁太老旧脏污了。宗炀在高跟鞋的声音中,等待着颜鹤径的回答。
“没问题。”
“孔泉看起来像那种会让人想保护的人吗?”
“啊?”颜鹤径似乎愣怔了,又说,“不太像吧。”
宗炀没再继续说下去:“颜老师,好好休息,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