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总算温和起来,先前的伪装已经被击破,再也冷漠不起来。
“爹和娘不是去泉州吗?”
海月疑惑,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依然没有往不好的去想。
大概是不想刺激她,徐清辉没有再接话。反而拉她进里屋坐下:“这张琴现在可以正常弹奏,你可能试试看?”
“嗯!”
这张琴可是镇馆的琴,她在现代别说弹奏,摸一摸都是不可能的事。现在直接可以上手演奏,她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曲子如龙凤飞舞,丝滑流畅,音质极为悦耳动听,海月爱不释手,这可比海月清辉琴古董多了,关键是以前没有弹奏过,所以她完全沉醉其中,已然忘记刚才的问话。
徐清辉在一旁听得很是满足,他已许久不曾像今日这般畅快了。
自从回来,他得知父母因他和海月的失踪而心急如焚,最后相继病倒离去,那心情简直无法用词语形容,他当场吐血倒地不起。
徐清明见他回来,又是喜又是气,也夹杂着恨意,但看到弟弟如此悲痛,在他养病期间,也逐渐释怀,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如初。
();() 只是他当初本来在泉州发展,后因父母离去,心念俱灰,在辛家支持下举家搬迁定居沿海港城。这里便由张叔留下看管,因李挚钦是家里友人,受父亲临终嘱托,这才改了府名。
当时不仅仅是父母病重,更因北方战乱波及临安城,人人自危,有不法分子趁机打劫抢掠,如此更是引发城内外不安躁动。离开是一种方法,改府名保全宅邸也是一种方法。
“看你还挺熟练,应该是经常练习了。”
“那是自然,我闲暇就弹奏这些曲子,曲调早都已经了熟于心。”
“一会给你加肉。”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爱开玩笑了。对了,黄娘子她?”
“我们不在期间发现了很多事情,战争是残酷的,老百姓想活着总是更加艰难,好在后面又守住了。我没赶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样,但我也不能离开这里。我答应大哥会守好这里。”
“你跟他们说了吗?”
“不知道怎么说,但为了大家的安全,我暗示过了。”
“他们怎么说?”
海月看向门口。
“李兄这人逍遥自在惯了,若不是父亲有托,他大概会躲去山里避世清净。但黄娘子的意外离去,他说他已经无所谓生与死,留下才是最好的活着。至于大哥他们,他们只是普通商人,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倘若真到那一天,他们也不怕。”
“所以你也不准备回去?”
她不想说出来,可听来听去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这个意思,他自然也相去无几。果然都是好儿郎,不怕死!
海月只觉胆颤,他们是无知还是无畏?她已经无法探究,其他人她无法改变,天命不可抗。
但她绝不能看着他留下等死。
海月看着徐清辉,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无论如何,他得跟她回去。他既然可以回去一次,也必然还能回去第二次。
她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