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啊?”
她点头同意,哪来的来日?等他那个什么好友李先生到来,他们一道回了丁兰,她便不会再停留此处。来日?恐怕要遥遥无期了。
既然知晓自己可能会食言,那么就待人家好一些吧。
喜欢也好,情愫也罢,都让它们通通压制着,通通将这些不该有的东西埋藏起来。她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见她点头,他的心底有了一丝暖意。
“过了德寿宫就是御街,我们直接去琴馆等候便是。”
“他们可是喜好四闲之人?”
“这临安城有几人不喜好的?”
他说的自然,不经意想起海月三年前的模样,又浮现她在吴山上抚琴的模样。这短短时日,今昔已变,人事两端。
又看着眼前和海月一模一样的女子,分明是同一人,却又如此不同。
“你这般看我,怕不是想她了?”
如果是她,她也会很难过的。自己的家人突然就变了样,怎会不伤心。
“你们不太一样,却又一样。有时候我也分辨不清,但你确实不是她。”
不会同我顶嘴,也不会同我计较,少了任性,多了灵动。
“我也觉得你和我师兄一模一样,可是又很不一样。你没他那么忧郁,要明朗许多。”
其实她也算不上了解她的徐师兄,只是一种感觉吧。
“也许我们是遇到了时空漩涡,样貌不变,记忆却变了。”
徐清辉想起看过的某本书,无心调侃。海月却是听了一震,莫非真有这样的机缘巧合?
她看过一些玄学的书,什么科幻小说也看过不少,对于这些也并非完全不信。当你自己遇到了,那自然是要信的。
没遇见以前,自然是将信将疑,遇到了,也就只能坚信不疑了。
“你说的或许是真的,只是我们还无法解释缘由罢了。也许是累世的机缘。”
海月索性敞开了说,她知道自己憋太久了,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一些。
车轮子轱辘转动,红墙黑瓦的宫殿外是一排排银杏,桂花早已经没了香气,可菊花又开了。
挨家挨户的庭院里都有几盆菊花,海月想到菊花的隐逸之风气,心中大爱。
古琴馆内,张叔已备了暖手炉,小六子把马车拉去安置。
冷秋节气,大多数人都约了好友在自家院内赏玩。无非在四闲之外多上赏花玩石。若是再雅致些,便是弹琴论道,舞剑对对子等。再有便是对弈了。
“哎呀,徐兄,谌娘子,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秦亦明一身飒爽,高大的身躯差点挡住后面的三位。
几人互道安好,便依次进内室入座。
桌案上早已经备了茶和茶点,香炉里亦有香。
徐清辉若不是怕海月穿班无法圆场,他也不想把人约来自家琴馆。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经历,他也不再以貌取人。
比起查锦元的死缠烂打,此四人算得上君子。
“今日我等都带了书法和画作,想请两位品鉴。不知谌娘子今日要弹的琴曲是?”
其中一位问道,他可是回味了许久海月的琴艺,念念不忘呀。回家还特意练习了当时那曲,想请海月赐教嘞。
海月见四人颇是豪爽,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她表示要弹奏《蒹葭》,也不客套,直接抱着自己的爱琴上演奏台。
抱着这张琴,海月再次感到似曾相识,只是来了这里,她疏于抚琴,对着张琴算不上熟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