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小心看他一眼,“我不用留在你这里么?”
宋熠然步子一顿,回头似笑非笑道:“你想留在这儿,也可以。”
明珠盯着自己仍赤着的脚尖,犹犹豫豫开口:“我被送来前,他们嘱咐我,要好好侍奉你,将你哄得开心了,我才有活路。”
宋熠然却只留给她一句“你在这儿等着。”便走了出去。
明珠分不清楚他的意图,他说要自己在这里等着,她就只乖乖等在原地,一步也未挪动。
宋熠然找了的鞋袜回来时,便见她安安静静站在那里——静得仿佛这间屋子里没有人。
明明她身后不远处便有案几茶座。
他将鞋袜往她面前一丢,一时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你是根木头桩子么?是被我钉在那儿了?”
明珠抿了抿嘴,看出他这双鞋袜是想给自己的,道了一声谢便就地坐下,拿起鞋袜往脚上套。
“去坐着穿。”宋熠然示意了一眼旁边的茶座。
明珠锤了两下小腿,努力活动了一下仍是宣告失败,索性老老实实道:“站太久,腿麻了。”
她是鲛人,双腿不似鱼尾那般灵巧。
宋熠然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她抱勒起,放到一旁的座子上。
明珠惊了一下,便乖乖穿好鞋袜,坐在那里缓了缓双腿。
过了半晌,她站起身,宋熠然将她送回她的小院子,刚准备回自己房里,又被她开口叫住。
明珠觑着他神色,小心翼翼问:“你现在高兴么?”
宋熠然被她问得一蒙,转而想起她方才所说,只有他高兴了她才有活路的话,登时觉得有些头疼,抬手按在额角,“你稍稍机灵些,我会更高兴。”
第15章
幻境中的时间并非是一日日过的,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生,日子便像是流水一般,转眼间秋意已重。
明珠刚到宋府时,因着只苏漾这么一个同为一族的“姐姐”,自然便与她格外亲厚,几乎是日日缠着她。如今她似是已习惯了在宋府的生活,比刚来的时候开朗许多。
司景行这日不在,苏漾在房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案上昨夜未尽的棋局,突然门前探了只脑袋进来,脆生生喊她:“姐姐!”
被房门半掩住身形的小鲛人穿了身樱草色如意云纹对襟襦裙,在秋意尽处俏生得像草长莺飞天。明珠从身后拿出一只差不多有她一半大的纸鸢朝苏漾晃了晃,“出来放鹞子吧?”
苏漾眼眸一亮,想都没想应了声好。两人拿着纸鸢在宋府后院找了处开阔的空地,试了试风向。
秋日的风不似春天,一阵儿急一阵儿缓的,明珠扯着纸鸢跑,来来回回好几趟都没能成功飞起来,末了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看着纸鸢神色委屈:“熠然哥哥昨日才送我的,还一次没飞过呢,放到明年开春颜色就不漂亮了。”
苏漾从她手中接过纸鸢,看她跑出来满头的汗忍不住笑:“这时节他送你这个?”
“他前日和我说到他小时候的事情,说每年三月他都会偷偷去买鹞子来放,我问他好不好玩,当时他没说什么,昨儿便将这个送到我手里了。”
偷偷?苏漾一愣,转而便想到司景行当初说宋家对宋熠然管教颇严,该是不许他玩这些的。
说到宋家,她突然意识到从进入幻境到现在,幻境中的时间少说也过了六七个月,所谓的宋家人,除了宋熠然和司景行扮作的宋止以外,她竟没见到半个——平日同他们打交道的皆是宋府的杂役小厮,间或有几个宋熠然的下属,正儿八经宋府的其他主人倒是从来没出现过。
“姐姐?”明珠摇了摇苏漾手中的纸鸢,眼睛里盛满了亮晶晶的期盼,“不若姐姐试一试?”
今日的天气委实不适合放纸鸢,但苏漾一时不忍拒绝她,只好一口答应下来,反过手去趁她没注意将一道风诀贴到纸鸢底,趁着起风的当口,拽着纸鸢倒退着往后跑。风诀招来的风将纸鸢稳稳托着往上飘,她一面抖开手中的缠线,一面往后退,纸鸢乘风而上。
明珠抬手挡住仍有些晃眼的日光,视线紧紧跟着飞上半空的纸鸢,高高兴兴冲跑远了的苏漾喊:“姐姐!再高一点!”
苏漾被她的兴高采烈感染,高声应了一声,松开手中缠线飞快往后退——这一退却刚巧撞到了什么,她短暂地愣了一下,立刻便感知到身后人熟悉的气息。
她结结实实退进司景行的胸膛,身后人顺势将她拢在怀中,他的右手搭在她扯着线的右手上,一点点替她将松松垮垮的线往回收,声音清润,“线太松,收一收能飞得更稳一些。”
手中的线慢慢绷紧,纸鸢在空中的拉力清晰传到她掌中,她半偏过头去仰头看他,因着方才跑动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震得似乎更厉害了一些,一颤一颤,似乎能透过她紧贴着他的后背传到他胸腔中。
司景行将线往外拨了拨,纸鸢顺着放出的线飞得更高了些,他微微低头看她,“像这样。”
许是她盯着自己的视线太灼灼,也兴许是她刚跑完这一趟跑得整张脸都有些红扑扑的,愈显得嘴唇颜色鲜红娇嫩,司景行视线在那儿一滞,回过神时已经吻上她双唇。
苏漾索性转过身去面对着他,抬手绕过他脖颈,仰起头迎上去。
线仍缠在她手中,纸鸢在风中展开,随着风向高高低低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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