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皆跃跃欲试地看向上头那块名牌,却是一只醉意熏熏的手率先将名牌勾了下来。
绿梧看见来人,当即调笑着用帕子去甩他,“王公子可是艳福不浅。”
那位王公子一身紫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一身叮当作响的配饰却是价值连城,腰间悬了一把短剑,瞧着也像是上阶灵剑,数都没数甩给绿梧一只钱袋子,“告诉薛掌柜,这几日都把这鲛人给我留着。”
绿梧掂了掂里头灵珠的重量,迭声应好,引着他往苏漾那儿去。
出于情调考虑,苏漾今夜的厢房在长廊深处,有林子层层掩映,这一路走下去,人便愈少了。
王公子摩挲着手上的名牌,嘿嘿笑了几声,“漾漾,这名儿起得好,一听便是个小美人儿……”
绿梧听他那些淫词浪语已然习惯了,只管哄着他把他往苏漾房里带。她走在前头,突然手上沾了什么粘腻的东西,她下意识甩了一把才觉不对,悚然回头,便见一把长剑自身后将王公子整个贯穿。
立在王公子身后的玄袍男子眉眼冷冽,低笑了一声,从王公子手中抽出那块染了血的名牌,在王公子肩上还算干净的布料上来回擦了擦,便陡然抽剑。
“什么东西,也配叫她的名字。”
他声音刚落,王公子庞大的身躯便向前倒去,死前大睁着的双眼有一瞬同绿梧对上,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绿梧咽了一口唾沫,两条腿都在抖,却见那男子甩过来满满一袋子灵珠,有意无意露出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那扳指上只一个宋字。
这一行的规矩,或是说大半个沧泽的规矩——生死自负,强者为尊。更何况,这地界上,谁人敢招惹宋家。
察觉到男子淡然瞥过来的视线,绿梧双腿彻底软得站不住,刚要跪下,便听他简短道:“带路。”
司景行推开苏漾房门,满目皆是无风飘摇的红绫,一层层极薄,掩不住后头的景色,却平添了几分暧昧朦胧。斗大的夜明珠装饰在房间两侧,暖色的光晕带来几分迷乱感。他抬眼,望向最深处。
苏漾被黑色布条缚着双眼,两手被红绫吊起,勉强跪坐在床榻上。她身上的轻纱襦裙透得不像样子,里衣紧紧贴在身上,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显出玲珑曲线。
司景行眸色一暗。方才下的手,兴许还是太轻了些。
第12章
视线被遮蔽后,其余五感被放大得异常清晰。推门声突兀响起,来人脚步声很轻,一时只有拂起红绫的细微声响。苏漾浑身紧绷,被绸缎层层缠住吊起的右手里握了一支金簪。
她头仍低垂着,仿佛还未醒,却在听着来人的动静,安静计算着他同自己的距离。
这儿的人修为多在结丹期上下,偶或有几个元婴期的,再往上的凤毛麟角——倘若进幻境的是她本体,这点修为在她面前压根不够看。可眼下这境况,她只有一击之力,倘若一击不中,恐怕就只能将幻境毁去了。
那人走到床榻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方才吃的吃食里掺了东西,她体内似有热流在横冲直撞,混杂着幻化的双腿带来的毫无间断的疼痛感,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一片静默和黑暗里,不安滋长攀升,顺着她脊骨攀爬而上,啃噬着快要绷断的理智。
苏漾咬住舌尖,铁锈气弥漫开。
眼前的人似是叹了一声,带来几分难言的熟悉感,紧接着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抓住她的小臂。
苏漾覆在黑布条下的双眼骤然睁开,右手手腕一转,早被她偷偷扯松的红绫飘落,金簪的尖头滑下来,她紧紧攥着簪头,按着身前人的胸膛使了巧劲儿,力道打在他麻穴上,趁他来不及反应将人死死摁倒在床。与此同时,右手紧握金簪狠狠朝那人喉管扎下,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饶是司景行也一时闪躲不及,又不敢与她硬碰,只能急声开口:“漾漾!”
苏漾猝然被这么一唤,意识到手下压着的是谁,但扎下的力道太大她已收不住,只来得及歪了歪准头,司景行顺势敲在她手腕,她配合松手,金簪脱手而出,“当啷”一声摔出去。
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间,金簪掉落在地的那刻,飘下的红绫方姗姗落下来,覆在二人身上。
司景行抬眼看上去。她被卸了力道后双手撑在他脖颈两侧,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自上方飘落的红绫搭在她肩上,垂落下来的末端就在他手边——他只消两边轻轻一扯,她便会跌进自己怀里。
许是两人一起入的幻境的缘故,他们在彼此眼中还是原本的样貌。苏漾撑在他上方,眼睛上仍缚着黑布条,两颊却烧起不正常的绯红,喘息粗重。她的温度透过那层薄薄的襦裙一点点侵染过来,热得灼人。
司景行喉结微动,抬手绕到她脑后去解她眼前缚着的黑布,指腹间的薄茧有意无意擦过她耳后,苏漾微微一颤。
视线终于重清晰,苏漾看清身下人模样的那一刹,一直紧绷的神经歇下去,手上陡然便失了力。
她跌落下来,伏在司景行身上,一手揪着他衣襟慢慢攥皱,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司景行意识到她的反常,微微一皱眉,“漾漾?”
但他离她实在太近,他念她名字时,尾音向来很轻,平白便多生出几分缱绻。此时温热的吐息落在她颈侧,像是点起了一团火,一路熊熊而上,将她残存的理智吞噬殆尽。苏漾半支起身,两手分别抓住他的手往上一并,死死按在床榻上,而后俯身低头,与他额头相抵,耳鬓厮磨间一下一下浅啄着他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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