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他脸色苍白一片,堪堪在她身侧床榻上撑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他的灵力极霸道,冲撞过苏漾浑身筋脉,才慢慢归于她体内,被她所吸食。
这一试,便试出深浅。
司景行盯着她无知无觉的睡颜,有些好笑:“荒唐。”
她已经外强中干成这样,昨夜就不该出手。不是叫了人跟来么,她只要耐得住性子,等上那么一等,何至于变成眼下这副模样。
她这身子短时间内再容不得差错了,否则怕是要有碍道途。
司景行莫名有些烦躁,他知道她替他养伤已致底子亏空,只是没想到亏空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是她装得太好,还是他太不用心。
他俯身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手慢慢抬起,松松扼住她咽喉,一点一点收紧。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烦躁,只是满腔躁意无处纾解,如今感知到她颈侧有力的脉搏,胸腔中的躁动才稍稍平息下去。
苏漾不适地蹙了蹙眉,司景行适时松手,手指自她颈侧一勾,勾出那枚双鱼形玉佩。玉佩感知到他的存在,荧光一闪,只是亮起的光芒都比之以往黯淡了不少。
司景行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瓶药露,仰头喝下含到口中,而后将苏漾半扶起,俯身吻上她,撬开她唇齿,就这样一点点将药露灌她喝下。
倘若苏漾醒着,或许能认出她喝的这药露乃是一滴难求的仙华露,一滴便价值千金,是滋养灵府调理灵流的上等佳品——千金倒没什么,只是仙华露炼制复杂,原料又净是些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能得几滴已是很了不得——而司景行足足给她用了一瓶。
苏漾第二日醒来时,只觉身上轻快了不少,连这几日灵府内焦灼的干涸感都被熨帖抚平,她以为是昨夜睡得好的缘故,并未在意。
她起来时,司景行并不在房中。她收拾妥当,在等司景行回来的空里,突然想起昨夜那枝桃花——那枝桃花开得正好,团团簇拥着很是热闹,她很喜欢所以顺手便收在乾坤袋里。
苏漾捣鼓了一会儿,找出一只白瓷瓶,将那枝桃花插在里头,连花带瓶摆在书案上。
司景行恰在这时候进来,手上提了一只食盒,看见书案上那枝桃花时,动作顿了顿。
他随手将食盒搁在案上,“还不到桃花盛开的时候,怎么想起摆这个。”
苏漾伸手去摆弄调整了一下花枝,“可我很喜欢。”
她本想退后两步欣赏一下,却不知司景行何时走到她身后,她往后一退,刚刚好退进他怀中。
他双臂瞬间收紧,苏漾紧紧贴在他怀里,微微偏过头去,视线却仍落在桃花上。
司景行的吻落在她颈侧,苏漾一抖,手不自觉抓紧了他箍在自己腰间的双臂。他的吻湿热细碎,在她颈间辗转,倏而含住了她耳垂。
苏漾整个人一震,扒开他手转过身来,却被他拥着往后退了一步,抵上书案。
他吻上她双唇,唇齿纠缠间不断深入,苏漾被迫微微仰起头,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意乱情迷下抬手勾住他脖颈时,不慎碰翻了什么。
碎瓷声显得格外清脆。
司景行恍若未闻,吻一路向下,啄过她下颌,温热呼吸落在她脖颈。
苏漾偏过头去,看着那枝桃花落在一地碎瓷中。花本是开得盛极,这样一摔,便摔散了形。
司景行的手掌落在她腰侧,温度透过衣裳传进来,苏漾骤然惊醒,手抵在他胸膛,急急道:“不行。”
司景行顺势将她抱上书案,慢慢将她衣裳整理好,末了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知道。”
苏漾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花枝,“开得这样好,可惜了。”
“再过几日,忘忧山的桃花也该开了。漫山的桃花,由着你挑。”
苏漾点点头,从书案上跳下来,马上便忘了这一茬,去打开他提来的食盒,不过低头闻了闻,便笃定道:“加了灵草。”
司景行将食盒里头刚刚煮好的粥和小菜取出来,“熬了一个时辰,灵草都碎在里头,喝不出来。”
苏漾对他的手艺还是放心的,径直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司景行看着她喝完,“望南说今日你们回望辰宫。”
苏漾“唔”了一声,“我本也打算今日回去的。”她并未说是为何回去,只是笑眯眯地看他,“兴许会多住几日,你若要走,记得给我传音。”
“不走,”他将她头上钗扶正,“我在府上等你回来。”
望南早便给望辰宫里传了信,她和苏漾到望辰宫时,已有一群人等在外头。
苏漾甫一踏入宫门,便被抱了个满怀。
抱住她的女子一身绛紫色宫装,以银线捻丝绣出龙凤图,样式简单却不失庄重。从苏漾的眉眼间依稀看得出她的影子——尤其是那双丹凤眸,苏漾随了个十成十。
云境境后,关池央。
关池央捧着苏漾的脸左右看了看,“我们漾漾怎么瘦了?”
苏漾哭笑不得,“母后,这才多久不见,哪就瘦了?”
“确是瘦了。”云境境主苏篆启仔细打量了自己的心肝闺女一圈,沉痛地拍了拍她肩膀。
关池央一脸嫌弃地拍掉苏篆启的手,看向一旁行过礼后安静等着的望南,“望南护法昨日传信说有事要报,不如先去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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