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无策的感觉太难受,以往总能无数次听见,或者看见,说每个人的人生都不是共通的,你无法理解的事情很有可能就真真实实生在别人身上。那时他就当个毒鸡汤看了,而这一次,是时樾第一次这样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原来是真的。
这天晚上时樾不准备放阮荇回家了,是舍不得,也是不放心。
睡觉之前,阮荇给孙娥打了个电话,对方很快接通,嗓子还哑着,声音压得很低,生怕会吵醒那个疯子。
“我给了他一些,不多,就几百块,他骂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闷头睡觉去了,你放心,他没有打我。”
“嗯。”
阮荇低低应着:“妈,我今晚住在时樾家,不回来了。”
孙娥巴不得,连声应下:“好,好。不回来也好,免得他酒没醒看见你又疯。”
有个□□在,她不敢离开太久,嘱咐阮荇早点睡便准备挂掉电话。
“等等,妈。”阮荇忽然出声叫住她。
“怎么了?”
“妈,你……愿意跟我爸离婚吗?”
孙娥怔楞在原地,半晌,讷讷道:“小荇,你知道的,妈妈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没有,没有办法一个人养你照顾你,况且离婚的话,是会被别人在背后说闲话的,就连抚养权那些……”
“……”
“妈,我知道了。”阮荇打断她,语气还是那样温和,仿佛只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问:“您去睡吧,不早了,我也要睡了。”
“好,小荇,晚安。”
挂掉电话,阮荇回到房间门口,时樾正在收拾桌上两个人的课本,回头看见他了,很自然地走过去把人带进来:“客房都没收拾出来,今晚跟我一起睡,没意见吧?”
……一起睡?
他,和,时樾?
!!
阮荇蓦地睁大眼睛,这三个字震得他手心有些麻,说话都快捋不直舌头:“啊?这,是不是,不太好呀。”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认床,还是第一天认识我?”
“不是这个意思……”
头一回觉得说话是这么艰难的事情,偏偏时樾还在弯腰凑过来靠近他仔细端详他的眼睛:“小海藻,你是不是害羞?”
咚,咚,咚。
心跳得比擂鼓还厉害,阮荇生怕被他听见了,慌忙后退一步,转身两下爬上床拉起被子盖好。
“那个……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睡觉吧。”
说完更往下缩了些,只剩一双眼睛亮晶晶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