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勉看着她,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太子的能耐,显然比他先前所设想的还要多得多。眼下太子既然已经摸到了池家,就算阿娜尔杀了这人,也难保后头太子不会为此而继续查下去。
他若是暴露在太子眼前,只有死路一条。
与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
宁勉用衣袖擦干净那块染上血渍的令牌,放进阿娜尔手中。
衔池出的日子是特意挑的吉日,只是她这遭是秘密前往荆州,不宜铺张,护卫也不能带太多。宁珣分了大半影卫暗中跟着,又将青衡放在她身边,才勉强安心。
前夜刚下过小雨,隐隐酝酿起的暑热被消解大半。衔池一早便醒了,窝在宁珣怀里听外头的鸟鸣。
这几日他们几乎片刻不离地腻在一处,原以为这样腻够了,分开这月余便能好过些,没成想只叫分离时的抽痛感来得更早了。
直到蝉衣脆生生在外头喊:“殿下、姑娘,到时辰了!”
宁珣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亲了亲她眉心,“起来罢。”
衔池抱住他胳膊,一时不想撒手,又赖了一会儿,才闷闷道:“阿珣要早些去求圣旨,不然荆州天高皇帝远,拖得太久,我可要跑了的。”
“想跑就跑吧。”
衔池不自觉睁大了眼睛,愕然抬头,却正撞上他吻下来的唇。唇齿细细辗转,似是无限眷恋。
他带着笑意,低低道:“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八月初八,我们成亲。”
一切都收拾妥当,衔池坐上马车,又掀起车帘,将手伸了出去。
宁珣过来,握住她的手。
她却只摊开手掌,一只香囊赫然出现在她掌心。
白底,金线绣鹤纹。是她这段时日来背着宁珣偷偷摸摸赶制出来的,绣得很仔细,她练了一遍又一遍,针脚比起上一只来进步了不少。
鹤纹,是祈平安的。
宁珣倏地抬头看向她,衔池眉眼一弯,“同先前那只,正好凑一对。”
“殿下要好好等衔池回来。”
她的手被人紧握,半晌,听他应了一声“好。”
一旁的青衡请示了一句:“殿下,到时辰了。”
宁珣从她手中接过那只香囊,却在她收回手去之前,在她掌心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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