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着这段日子,偶尔太无聊了,便这样撩拨他——她知道宁珣顾虑着她身子,只能容忍她。
只是先前不如今日过火。衔池估摸着他的忍耐到了限度,正要抽身,抚着她头的那只手却骤然扣住了她后颈。
宁珣腰腹陡然力,衔池眼前一转,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牢牢制在他身下。
她下意识去推,双手叠在一起,却被他顺势扣在头顶。
“是这样的好处。”他低头亲了亲她唇角,嗓音喑哑:“但还不够。”
他吻得不算重,却像是在引诱,衔池迷迷蒙蒙间连外袍什么时候被人解下去的都不知道,直到他滚烫的手掌毫无阻碍地贴上她腰窝。
她几乎立刻打了个激灵:“我风寒……”
宁珣轻笑了一声,打断道:“都好全了,你方才说的。”
她顿时哑了下去。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他从前便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何况如今隔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平日便罢了,眼下她还心心念念着出去过上元节。
腰间那只手一动,她不假思索立刻出声:“等晚上回来……”
“好。”
宁珣看她一眼,利落抽手,替她穿好衣裳。
衔池狐疑看着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很快她便知道了——他早就打算好了今夜要带她出去,她不开口,他也会带她出去。
夜色刚刚浓重起来,衔池被他拥在身前,共骑着一匹快马。
宁珣的温度自身后侵染过来,她身前又盖了件大氅,围得结结实实,这一路都没冷过。
不知跑出去了多远,马蹄渐缓,他笑着叫她:“衔池,抬头。”
她依言抬头望过去,却倏地怔住,失了言语。
他们在一处高坡上,下面是一马平川。而现在,本该汇于夜色里的地方,亮起明灯三千。
一声鹰哨响,三千孔明灯缓缓腾空。
北疆的夜幕很低,星星似乎也比别的地方更亮一些。
可眼下星河光转,一时却被人间夺去璀璨。
“去年上元夜答应过你,以后每年都送灯给你,没成想今年便是在北疆过的上元节,珠灯也来不及准备。”
“思来想去,不如三千明灯,换你一愿。”
明灯自地势低处浮上来,北风送近,再荡荡拂远。
天河夜转,衔池抬头望着那三千星点渐近又渐远,眼睛一眨不眨。宁珣下马,向她伸出手。
她这才舍得挪开视线,转头望向他。
北风猎猎,他身上那件玄底金线的大氅饶是再压风,也被扬起一些。他安静等着她,眉目带笑,有那么一刹,衔池甚至错觉他已经等了很久。
她伸手握住他递过来的手,不由得紧紧握了一下。
她借力下马,这才看见他们身后不远处还有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