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池却下意识往宁珣那侧挪了半步。
因着是无意之举,动作不大,沈澈目光却倏地一紧。
宁珣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声:“世子好记性。”
正月里东宫那场夜宴,沈澈不在。照理说,他确实只在熙宁生辰宴上,见过宫婢装束的衔池一回而已。
“炎炎夏日,只她一人戴了面纱,不免叫人印象深刻。”
说话间,沈澈又看向她,神色平静,似乎是不愿多问太子私事的态度——他不过国公世子,奉皇命来协理办事,至于太子私下里都做了些什么,本也轮不到他插手。
无论是反应,还是说的话,皆是滴水不漏。
衔池猝不及防接住了他的目光,身子却不由僵了僵——
沈澈望过来的目光,让她想起那日在马车上,他将重重抵过她心口的玉簪插回她上,温言告诫她将不该有的心思收一收。
她不禁开始怀疑那份礼单的消失是不是同沈澈有关。
上回见面,他就怀疑自己有了二心。
他派人盯着自己,觉自己举止有异,在宁珣去上早朝后,他的人来将那份礼单换了地方?
衔池的视线久久停在沈澈身上,正分神想着,腰间突然搭上一只手。熟悉的热度将她僵直的身躯化软了一些,让她毫无抗拒地被他揽过去。
宁珣伸手将她拉到身侧,举止亲密,低声问她:“想什么,这么出神?”
他似是不经意,多问了一句:“怎么,同沈世子从前见过?”
沈澈垂下视线,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衔池抬头望向宁珣,没来由得觉得腰间那只胳膊正克制着将她狠狠箍到身前,嵌入骨血,让她再不能回头看向别人的冲动。
“郡主的生辰宴上见过。”她像是回想了一阵儿,继续道:“殿下在厢房小憩的时候,沈世子来过一趟。”
他似乎根本没在听她在说什么,只“嗯”了一声,便俯下身,目光专注地将那只琉璃耳坠为她戴好。
动作自然,像是已经为她做过这些琐碎小事无数回。
也确实是。
衔池轻轻吞咽了一下。
宁珣旁若无人的样子倒真像是“两情相悦”,情难自禁。
她本就招了沈澈疑心,甚至连找出礼单一事都不知是不是已经暴露在沈澈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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