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回,她一大清早便钻进小厨房,过了午膳的点儿都不曾出来透口气。
蝉衣看着她从和面开始,亲力亲为,试了三锅。
她已经习惯了自家姑娘去给殿下送吃食时,随便从小厨房选一样带上就走,乍一看见她真自己动手,不免受宠若惊——不过等尝到第三锅时,就麻木了。
明明看着像模像样,怎么吃起来就……
蝉衣期期艾艾:“姑娘,奴婢看有刚出锅的桂花糕,不如就带这个去,姑娘的心意殿下会明白的。”
衔池泄了气,挑来拣去,还是选了两块做得最好看的梅花酥。
反正他也不会吃。不吃怎么知道难吃?
衔池提着食盒去书房时,正逢宁珣在里头议事。
她等在外头,里面几人在争论,说话的动静不小,她有意无意便听了几句。
毕竟是在东宫,他们的话说得隐晦,饶是如此,她也听明白了。
圣人要肃清朝中贪腐,并且将此事交给了宁珣。
他们的话叫她想起她前两个月放进书房的那份礼单。
查贪案这事儿同上辈子别无二致,但上辈子并非是宁珣负责——几乎立刻她便意识到,让宁珣主持此事,是沈澈那边做的。
让宁珣去查,他若是处置得轻了,等被人揭,无论他再做什么,都洗不清自己。既是一丘之貉,这其中若有人再出任何差错,圣人都会将这账算到宁珣头上。
而他若是处置得重了,不可避免会树敌,那些人逮到这个机会,必将拖他下水,也是两难。
为了避嫌,衔池退远了一些,在檐廊拐角处等着。
没多一阵儿,几位穿着官袍的大人从书房走出。
许是在里头争论出的结果不尽如人意,出来时他们还三两一堆说着话。
“皇后娘娘刚过世那段日子,太子做事雷厉风行,清佛寺屯田那么大的差事都能办得干净利落,如今怎么反而畏畏缩缩……”
另一人摇了摇头,压低了声:“倒也是意料之中。太子那一年间树敌无数,多少明枪暗箭,最终落了个被逼去边关的下场。边关这几年,便足够二皇子丰满羽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太子回来后便一直处事谨慎,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们走过去,衔池躲在拐角后,刚好听了个完全。
书房内。
怀和上前一步:“回禀殿下,宋姑娘在书房外待了一阵儿,想必多少听见了些。”
宁珣提收势,将练字静心的宣纸草草一折,随手扔给怀和,“嗯”了一声。
听见了也好。
他也想看看,她这回要怎么选。
怀和奉上打湿的软帕,宁珣接过来,正擦净手的时候,看见她轻巧迈进来。
她倒也没瞒着,开口便道:“殿下今日好忙,衔池在外头足足等了两刻钟,若茶食凉了,可不怨我。”
作者有话说:
衔池:我喝醉以后说什么过分的了?
宁珣:你说想生同朝暮,百年后合于一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