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东宫,他便回了自己的寝殿,过了半个时辰,又传了御医。
御医来得快走得也快,想必是没什么大碍。衔池等到傍晚,见他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泡了澡,早早睡下。
——毕竟那药是经她手喂下去的,她多少有两分歉疚。
满腹心事,自然睡不安稳。
从梦里惊醒时,她才觉他不知何时过来了,就歇在她身侧。
见她醒了,宁珣自然而然抬手,将她收进怀里:“又被魇住了?”
衔池低低“嗯”了一声,一反常态地伸手勾住他腰腹,像是借他的体温让身体忘掉梦里那冰凉的湖水。
她闷闷道:“殿下,我去拿外袍时,看见了一些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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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既然信孤,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跟孤说的?”◎
夜色深沉,屋里没点灯烛,漆黑一片。
衔池刚自梦魇中惊醒,本会分外怕黑,这回却拦住了要起身点灯的宁珣,声音很轻:“殿下。”
宁珣“嗯”了一声,将她收紧在怀。
黑暗将无关声响遮掩下去,也遮掩住他的眉目,为她藏住他的神情。她埋在他胸膛,闭上眼睛,耳边便只有他的心跳声,沉稳确凿,无关真假。
像短暂地从这虚虚实实中逃开。
他身上带了些凉意——还是头一次。贴近了便能感觉出细微的水气氤氲,像是刚沐浴出来。
过了许久,她才睁开双眼,像是终于养起了精神,在继续说暗箭之前,先微微仰起头,问了一句:“殿下中的药可解了?”
“退下去了。”他摩挲着她的腕骨,“下药的人大概是怕孤只尝一口,剂量加得不轻。御医看过了,没有大碍,只是这两日难熬一些。”
那就是并未完全消退。
手腕有些痒意,衔池往回抽了抽手无果,便默默埋回去,不再有多余动作。
宁珣笑了一声,终于松开她的手,转而缠上她睡前散下的丝。
“方才你说看见了什么?”
衔池一凛,清了清嗓子,将那屋子里的情形细细对他讲了一遍。
她说这些话时没抬头,也不再像以往一般关注他的神色,似乎只是单纯告知与他。
就像是已经认定了什么。
宁珣捻着她丝的手一顿,第一反应竟不是思索那支箭本身,而是问她:“你觉得是孤?”
“嗯。”
他语气平静,“倘若孤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