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说了,你看啊,咱俩这几个月三天两头都在一起,你克着我了没有?你不但救了我,我那么重的伤也完完全全地好了,这事怎么解释?”
“你,你那时候可没说和我定亲。”
“好,那就先不说我。我听阿姆说,摔断腿的那位是伤好之后有一段时间才跟你退亲的,怎么那段时间就没出事?”
“……那你怎么解释,但凡跟我定了亲的,所有人都出事了。”
“需要解释?那个老头子活到七十多了怕是每天都在担心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吧?摔断腿的已经好了,溺水的那位是唯一的意外,这个解释成不?”
“……你这是强词夺理。”
“那你说你克夫不也是强词夺理?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你非得跟我钻这个牛角尖?”
“我……”
“林煜,”贺泽叹了口气,他也没想到林煜真是在纠结这个,“你既然信命,那你相不相信兴许咱俩天生一对,我命这么硬,根本不怕你克。”
“……”
贺泽站起了身,几步走到了林煜身后,“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是吧?”
“可是我害怕……”我怕你像那个溺水的,一下子就没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林煜转过了身来,眼睛是红着的。
“不会有事的,我命硬,不然怎么到现在死不了,”贺泽垂了眸,抬手捂上了林煜的眼睛,慢慢凑近了他的耳廓,“林煜,除了活着,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要过一样东西了。”
除了活着,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要过一样东西了。
林煜眼前一片黑暗,耳边热气萦绕,这一句话却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直直冲破他的耳膜,一直到了心底最深处。
贺泽将眼前的人揽在了怀里,经久未放。林煜也像是忘了反抗,任由他动作。
风停了,阳光渐渐有了热度。
……
贺泽是在未时回的家,彼时家里已经吃了午饭,所幸李氏一直为他热着饭菜。
待到了放下碗筷,李氏又给他递了一杯水过来,“吃饱了?”
“嗯,阿姆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贺泽将杯里的水一口饮尽,脸上有了笑意。
“这看着心情也好了,我见你出去之前可还沉着脸的,怎么……去见煜哥儿了?”
“……嗯。”贺泽点头应了一声。
林煜虽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也快了吧。
“我跟你阿爹也商量了,”李氏将桌上的碗筷收在了一起,见贺泽看向他方才轻笑了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你说了这事儿之后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我还当你不在意呢!”
“阿姆!”
“行了行了,你这混小子冷不丁地抛出来这么大一件事,我跟你阿爹可是连着两个晚上都没睡好,”李氏用手中的筷子头敲了敲贺泽的脑壳,顿了顿才道,“我们俩同意了……”
“阿姆,你说真的?”饶是贺泽也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贺老爹和李氏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在意林煜的名声。
“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李氏顿住了手中的动作,抽了凳子坐了下来,“你和煜哥儿走得那么近,阿姆心里怎么会没个想法?我也知道你担心什么,阿姆其实当时就想过了。”
“煜哥儿是个好的,我和你阿爹都清楚,但要是让你娶他,说实话,我这心里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你要出了事可怎么办。”
“可自从你醒来之后,阿姆还是第一次见你整天整天地都带着笑,那么开心……”
“是吗……”他自己都没觉。
“可不是,瞧着你那样,阿姆纵是有万般想说的,也开不了这口。这一心软,后来见煜哥儿把名声也给栽你身上了,我就更不好开口了。这要说了,可不缺德嘛!”
“阿姆,谢谢你。”贺泽倒了一杯茶,给送到了李氏面前。
“呵呵,你还跟阿姆说上谢谢了,混小子!”李氏轻笑了一声,“若是你不开这个口,找个时间我也得跟你提一提的。只是你阿爹心大,他才是完全被你给震懵了,也是跟我一样的顾虑,就怕你有个好歹的,唉。”
“那阿爹他……”
“其实因着贺宝儿的事情,我和你阿爹一直觉得对不住你,你这会儿能走出来,我和你阿爹这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煜哥儿这孩子是我俩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虽然咱俩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你也长大了,你自己的亲事,我们拗不过你去。”
“再来,煜哥儿要是真克你也不能救了你,让你从阎王爷手里捡下一条命来……这话是你教安哥儿说的吧?”
“阿姆,这不是事实吗?”贺泽讪笑了一声。
“混小子!”李氏站起了身来,没好气地又敲了敲贺泽的脑袋,“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和阿爹只盼着你好,安哥儿好,这就行了。”
“阿姆,能好的,一切都能好。”贺泽一字一顿,仿若在做郑重的承诺。
“能好就好,”李氏将碗筷尽皆端在了手上,临走了两步又转过了头来,“对了,咱家已经66续续地把欠着的银钱还了,大家伙都以为是你阿爹手好了,揽了大活计,也没多说什么。这会儿你想提亲,这聘礼总不能亏待了煜哥儿,要不买地那事先缓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