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易遭虫病;西红花太过名贵,生长条件苛刻,不适合第一次就种它;至于桔梗,桔梗的药用价值不够,且现在市场上已有过余的趋势。
只有白芷,他要承担的风险很低。
“不错,”徐庆生看着贺泽点了点头,“当初我还以为你会选择西红花,毕竟,它现在在市面上的价格是白芷的十倍不止。”
“价格再高又如何?种不出来只会赔得更多。”贺泽盖完最后一片瓦,两步爬上了房顶的最顶端坐了下来,从他的角度望去,林煜正垂着头,只隐隐能看见脸部的轮廓。
“是这个理,哈哈,”徐庆生也盖上了最后一片瓦,两步爬了上去和贺泽并肩坐在了一起,“难得你小子还有这份远见,后生可畏呐!”
“徐叔过誉了。”
“既然你想种白芷,药种可有头绪?这可是第一步。”
贺泽反应过来,突然向徐庆生抱拳行了一礼,“还请徐叔解惑。”
他此前便有探查,镇上药铺的白芷多产于定山县。
可定山县路途遥远,且又刚刚遭受涝害,恐怕一路上逃难之人只多不少,要想顺利到那里,并非是一件易事。再者经此一灾,当地的药农可能就靠去年剩下的白芷余种过活,能不能卖给他也是难说。
他也想过去寻药材商,从他们那里买,但是药材商那里的怕都不是最好的留种之选,所以他也就犹豫了。
倒是可以将山上的白芷都挖回来,然而它们本就是野生,生长状态都不一致,若要一一催生,这个工作量也太大了。
贺泽正为此事犯难,徐庆生这一问,倒还真是雪中送炭。
“我们镇上药铺的白芷确实多产于定山县,但是并不代表全是。我诊铺里只有一些寻常药材,可也有两种价格的白芷,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贺泽抬头看向徐庆生,摇了摇头。
“低价为定山县所产,高价为则为邻县安县所产,且品质比之定山只高不低。但因为安县只有一处地方适合种植,所以一直都是当地药农自营自种,没有形成大的规模。”
“安县?也就是说,我去安县找药农便可?”贺泽似有所悟。
“自然。”徐庆生抚了一把自己的长须,脸上带着笑意,“你要是不识路,问问煜哥儿就是。前两年因为他阿姆的方子里有一味川芎,镇上几家药铺都没有,他着急,一个人就寻着去了,倒也真让他找着了,后来又去过几次。”
“……行,”贺泽点头,又看了院中的林煜一眼,突然站起了身,“徐叔,咱们赶紧下去吧,不然林煜和林婶该着急了。
说完他也不待徐庆生答话,只兀自下了梯子。那边林煜看他下来,也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你小心点!弄好了?”
“好了,”贺泽拍了拍手,不过几步便到了林煜的跟前,眼神在桌上的东西上扫了扫,随后才开口道,“这里面有些小点心,解馋。还有点排骨,待会让林婶给你炖了,好好补补骨头。我就先回去了,你别乱动。”
“……嗯。”
林煜应了一声,转过身目送贺泽离开。
徐庆生此时刚刚从梯子上下来,见林煜一直背转着望向院门的方向,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却也没有多言。
因为知道张氏怕被人说闲话,徐庆生朝灶房望了一眼,也向林煜告了辞。
“徐叔慢走。”
眼看着徐庆生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院门外,林煜刚刚转过头,便一眼看见了站在灶房门边处的张氏。他抿了抿唇,急忙撇开了视线。
“煜哥儿,你先坐着,阿姆给你炖了肉粥,这就给端过来!”
张氏回过神,转身又进了灶房。林煜静静坐在桌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贺泽回到家的时候,李氏已经出了门,贺安和贺有财正坐在院里头谈笑,贺安一见他便立马扑了过来,“阿兄!”
贺泽连忙闪到了一边,总算躲了过去。
“阿兄,你怎么能这样!”
贺安撇了撇嘴,又回到了座位上,拿起一块栗子糕就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两腮一鼓一鼓,还真是个十足的吃货。
“回来了?煜哥儿的伤好点了没有?”
“嗯,好些了。”贺泽点了点头,走近在贺有财的对面坐了下来,“阿爹,阿姆呢?”
“昨天的风雨太大了,你阿姆去看看地里的禾粟,可别被刮倒了。”贺有财叹了口气,倒了一杯茶给贺泽递了过去。
贺泽接过饮了一口才接口道,“应该不会吧?毕竟下的时间不长。”
“希望如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咱家今年可就指着那两块地的禾粟了,不然明年吃什么?”
贺泽没答话,只脸上有了笑意,待到将杯中的茶水饮尽之后才道,“阿爹,之前……种番薯的那块地,你们没种其他东西吧?”
“没种,不是你说的再等等?你阿姆想种,我给拦住了。”
贺有财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烟管抽了一口。
“那就好,”贺泽指尖轻点桌面,半晌后才开口,“阿爹,我想在那块地上种上药材试试。”
“药材?”
贺有财一脸惊疑,眉头皱得有些紧。
作者有话要说: 林煜:听说你对我没心思?
贺泽:嘤嘤嘤~我对你只有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