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生眉头紧皱,又转头望了一眼。
“没什么事啊,什么不大对劲?”林煜一脸茫然。
“这样啊……”
徐庆生垂了头,好半晌才接口道,“你阿姆跟我说了,你不想去见我那远房侄儿?”
“徐叔,你就别管这事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以后我阿姆要是再问你这方面的,你也帮我劝劝他,行不?”
“唉,我就知道是这结果,好了,我知道了。”徐庆生看着林煜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别想太多,我们煜哥儿长得这么好,又能干,还怕嫁不着好人家不成?”
“徐叔!”
“哟,还害羞了?”徐庆生难得见林煜这哥儿情态,忍不住失笑了一声,“行了,徐叔不说了,我这就回镇上了,还有病人在等着呢!”
“哎!徐叔,你先别走!”见徐庆生已经转了身,林煜急忙唤了一句,又进了房间提了一个篮子出来,“我家的番薯种得早,收得也早,我晒了一点番薯干,甜着呢,徐叔你拿回家吃点。”
“不是,你……”
“徐叔,快拿着,你不让我客气,你自己也别客气!”林煜将篮子递到了徐庆生手上,“徐叔你又不种地,家里也只你一个,平常这些小东西还要到街上买,那得多浪费啊,现在就当尝鲜了。”
“那行吧,我先走了,你别送了,我来时找的车夫现在应该还搁村头等着呢!”徐庆生也不再推辞,说着便转了身,只是突然又回过头道,“好好照顾你阿姆,我过两天再来看他。”
“行!”
林煜应了一声,看着徐庆生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门外,这才拿起桌上的纸包转身进了屋。
屋里张氏躺在床上睡得正沉,林煜在床边坐了下来,腾出一只手来掖了掖张氏的被角,转瞬又看了看手中的纸包,不知在想些什么。
……
贺泽回到家里的时候,李氏正挑着两个空筐,贺安也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拎着一把耜头,貌似正准备出门。
“回来了?”见了贺泽,李氏招呼了一声。
“回来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趁着今天天气好,我寻摸着我和小安去那块番薯地里的番薯给收了,这不过两天又该收禾粟了吗,我怕来不及。”李氏开口解释,“你跟家里好好休息,要是饿了就把饭菜热一下,我和小安很快就回来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阿兄,你伤还没好呢!”
这回李氏还没开口,倒是让贺安抢了先。
“都结痂了,哪还没好?”贺泽将贺安手里的耜头抢了过来,扛在了肩上,率先走到了前边,“走吧,一起去早点回来。”
李氏和贺安对视了一眼,也妥协了,“那好吧,小安,去和你阿爹说一声,让他好好看着家里。”
“哎!”
贺安跑着进了屋子,没一会便出来了,贺泽跟在两人的后头一块去了地里。路上倒是碰上了不少村里人,看见贺泽的时候总要问上两句,还好都让李氏给打了。
去的时候时间就已经不早了,加上前些日子雨水足,那块地又在阴凉地方,挖出来的番薯都沾了很多泥,三个人弄到申时才回来。
回来的路上李氏的一担筐挑在了贺泽的肩上。
“阿姆,你看阿兄的姿势,哈哈哈……”
李氏背着贺安的背篓在后面走着,贺安只拎着一把耜头站在他旁边,看着贺泽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身在家里可从来没挑过这么重的担,贺泽一将扁担放在肩上只觉得顿顿地痛,最后只能两只手使力举着,卸了肩膀的力道,这才好受一点。
还好他从林煜那里回来的时候随手治好了自己的手伤。
不然……
“你啊你!还笑!”李氏没好气地伸手戳了戳贺安的脑袋,“你阿兄这是没干过活,你第一次挑担不也是这样的?”
“我知道,我就是……”想笑!哈哈哈!
“贺安,再让我听见你的笑声,这一担你就给我挑回去!”前头的贺泽突然顿了脚步。
“哦。”
“阿兄,对不起嘛,”贺安强憋住了笑意,只得捂着嘴巴开口道,“我不笑了,不笑了,我保证!”
贺泽这才继续向前走。
李氏象征性地揪了揪贺安的耳朵,后者呼痛了一声,又咧咧地笑了两下这才安分了。
一回到家,贺有财正坐在院子里头抽着旱烟,李氏放下背篓就去了灶房给一家人做上了晚饭。
贺泽揉了揉肩膀,又去村外的河里挑了两桶水回来,和贺安一起把番薯给洗净了。
李氏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太阳也下了山,村子里各家各户也都传来了饭菜的香味。房间里,一家四口都坐在了桌子旁边,贺安也是真饿着了,囫囵着先扒了几口饭,又送了两块肉进了嘴里。
早上贺泽让李氏炖的肉多,现在只是热了剩下的。
“慢点吃,别噎着!”
李氏倒了杯水递给了他,又夹了两块肉放进了贺有财碗里,贺有财却是不怎么领情,“你给孩子夹就行了,给我夹做什么?”
“你不吃?“
李氏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斜睨了贺有财一眼。
“……吃!吃!”贺有财对上李氏那一眼,一下便没了气性,他右手还伤着,只得垂下头就着桌子扒了两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