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行,满上满上,孩儿阿姆,咱都喝点,”贺有财擦了擦眼睛,又抿紧了嘴,拣起几个杯子一一放到了几人面前,“大伙儿都喝点,今儿高兴!”
贺泽终于松了口气,把篾筐放到了地上,掀起酒坛盖就将贺有财面前的杯子给倒满了,后者也没含糊,一口便喝了见底。
李氏今儿个难得地没劝,反倒陪着贺有财一起喝了起来。贺泽前世就不怎么喝酒,此番尝了两口也没再喝了。贺安倒是第一次尝着酒的味道,可这酒性烈,只一口便被辣得说不出话来,连饮了两杯茶这才好着点。
贺有财和李氏喝得越来越兴起,又去灶房里弄了几个烧好的番薯就着下酒。
贺泽见他俩你来我往,突然蹲身在篾筐里翻了翻,也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在了贺有财的手上,对他耳语了几句便拖着贺安出了房间,顺便把房门也给关上了。
“阿兄,你拉我出来干嘛?”
屋外月色皎洁,院子里通明一片,贺安和贺泽坐在石阶上。
“你又不喝酒,待在房间里干嘛?”贺泽瞥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他俩不喝酒有点多余啊。
顿了顿,贺泽又将刚刚带出来的那包糖炒栗子扔给了贺安。
“我……咦,糖炒栗子?”
贺安一脸欣喜。
“这会都冷了,先尝几个,明天让阿姆给再炒一下。”
“嗯。”贺安应了一声,转眼已经剥开了一个放进了嘴里,又递了两个给贺泽,“好吃,阿兄,你也尝尝!”
“谢了。”贺泽看着手中两个枣红的栗子,轻勾起了嘴角。
“阿兄,你真的好厉害!早知道我今天一定得跟着你去,这才一天时间,就把别人一年的银钱都给赚回来了!”贺安又剥了一个,看着贺泽的眼神满眼都是崇拜。
“所以,现在不担心李大力那二两银子了吧?”
虽然贺安表面不说,但是从王桂那里回来,他就有些心不在焉地,估计一直都记挂着这事儿。
“……”贺安顿了顿,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不担心了,阿兄厉害!”
“呵呵——”贺泽轻笑了一声,将手中剥了壳的栗子送进了嘴里,吃完又拍了拍贺安的后脑勺,“这样就好,以后别干傻事了!”
“阿兄!”
“好了,我先回房了,”贺泽站起了身来,望了身后光亮的房间一眼,“今晚阿爹阿姆还不定得喝到什么时候呢,你也早点回去睡。”
“嗯,我知道了。”
虽是这么应着,可嘴里的栗子肉还没咽下去,说话嘟嘟囔囔地,身子也没动。
贺泽摇了摇头,几步便下了石阶,向着自己房间而去。
原地贺安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房门上映着的两道人影,傻笑了两声,又剥了一个栗子送进了嘴里。
真好吃!
……
或者是去镇上来回赶了几趟的缘故,第二天贺泽起得有些晚。直到太阳已经完完全全地露了脸,他才出了房间。
可这时贺有财和李氏竟好像还没醒,连带着贺安也一样。估计是昨天心境波动太大。贺泽也没有打扰他们,只是从院里找了几个破烂的瓷盆,也不知想干些什么。
李氏一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贺泽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稻草擦着盆子。
“小泽,你这干什么呢?”
“阿姆,你醒了啊?没事,昨天还带了些花种回来,我把它们种上。”贺泽转了头。
昨天逛集市的时候路过一个卖花的摊贩,他便从摊贩手上买了些花期短的奇花异卉的种子。还好这些个花难就难在培育,种子倒是不贵。
他如今木系异能恢复,虽然只有一级,但种盆花铁定不在话下。暂时还没想到能长久经营的行当,先种种花救救急也不错。
“花种,种那个干吗啊?”李氏一脸不解,却也走到了贺泽跟前,帮着他一起擦着瓷盆。
“阿姆,我自有我的用处,您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你这孩子!”
李氏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一顿,又将瓷盆重重擦了几下,随后将手放在衣裳上抹了抹,从腰带里掏出了一个簪子递到了贺泽跟前,正是那贺泽之前看中的那枚梅花簪。
“这个,是你昨儿个买的吧?”
“……嗯,”贺泽点了点头,狐疑地瞥他一眼,“我昨晚不是让阿爹送给您了吗?怎么?您不喜欢?”
李氏看了贺泽一眼,又垂了头,“这枚簪子肯定费了不少钱吧?你阿爹这十多年了也没舍得买过这么贵的东西给我!你听话,阿姆用不着这么贵的东西,赶明儿去镇上退了去!”
“阿姆——”
“听话,阿姆头上戴的木簪不也能看吗?都老了,还戴这么扎眼的东西,村里人该笑话了!你明天就退了去,可不能让人给诓了。”
说着李氏便想将银簪塞进贺泽的手里,后者却是接连后退了两步躲了过去,“停停停,阿姆,我这手还脏着呢!”
“……”
“好了,阿姆,这簪子您带着好看,才三十多岁的人跟老这个字也不搭边。再来,这簪子不贵,也是我的心意,您要是非让退我可不干。”
“小泽……”
“阿姆!说了以后家里银钱的事情我来负责,你们就别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了行不?”贺泽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