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睛,神情恍惚了一下,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框,心里泛了一丝不舍也犹然不知,只抿了抿唇。
方吾秋:那,一个月后见。
方吾秋:工作加油。
他手飞快地在屏幕上戳了戳,就将手机反扣在桌上,脸一红,逃避似的往洗漱间奔去。
方吾秋卸完妆后,也不看手机了,埋头在书桌前,迟钝地想了想事情,便拿起写写画画。
桌案的灯久久不歇。
两小时后。
钥匙在锁眼一转,外出忙碌工作的鱼子闫回到家里,正要喊师叔祖,登时瞥到书房微亮的一盏小灯。
灯下的方吾秋枕着手臂,歪了歪头,已然沉沉睡去。
鱼子闫喊的声音顿时噎住。
在书桌上睡觉怎么可以,晚上指不定会受凉,他琢磨了下,犹豫着要不要喊师叔祖起来到床上去睡。
却不想,他还没有喊人,随意地一扫眼,目光就被书桌上放着的厚厚一叠纸吸引。
数十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有关剧团的建设安排和展前景道路。
鱼子闫一怔。
他抿抿唇,迟疑着伸手,取了两张。
从这些纸上可以明显看出来方吾秋没有学过策划,写的虽然有条理,但想法过于天真和理想化。
如果在公司项目上,鱼子闫看到手底下的员工写出这样的策划,必定会恼怒驳回去重写。但他现在却呆呆睁大眼睛,目光贪婪似的停留在那些字上面,久久不动。
他捏着纸的手颤了颤,心生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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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剧团
鱼子闫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策划上面,视线被上面的字抓着,好半晌都没有其他动作。
方吾秋趴着书桌睡得特别熟,两只手护在脸颊侧边,侧着头脸颊微微鼓起,垂落在额头的刘海软软乎乎,睡觉的时候都很可爱。鱼子闫完全想象不到,手里的这叠纸居然是方吾秋写的。
从专业层面来看,完全理想化的策划是不能够被推行,但鱼子闫现在却觉得,方吾秋写的这些,慢慢展起来也不无可能。
从如何邀请剧团的角儿,到固定剧团的选址,以及地方游动剧团的剧团车,车中需要准备的事务,去其他地方唱戏的时候,应该如何与当地的乡镇文娱会联络等等等等,全部的内容都被他细细地写在纸上。
上面还用红或黑唰唰改错,看纸上的情况,应该是修改了好几遍了。
除开剧团实地相关,还有在网络上的宣传和招商投资等。方吾秋应该对投资方面比较陌生,写的很像是从某某地方借鉴过来的方案,简单明了,就是在微博等公共平台注册官方剧团账号,认真打理账号,在网络输入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观点和事件。
微博账号即代表着坛阳戏剧团的观点,必须要严格审查,争取让所有喜爱坛阳戏的粉丝伙伴们正确认识到戏曲,而不是像当初林教授所说的那样,只是单纯滑稽玩乐,不顾规格,恶搞传统文化。
最后,微博还要起到宣传的作用,如今是网络社会,舆论的扩散度比在现实生活的宣传要厉害很多,他可以好好经营账号,吸引更多喜欢坛阳戏的人。
鱼子闫认认真真将这些策划看完,眉头冷不丁染上一抹惊喜。
他脑子里不由得回忆起早晨和方吾秋说的那番话,现在想来,阵阵心虚。
师叔祖都能不顾艰难险阻,为了坛阳戏的展而努力,可他呢,却……却频频地找借口,明面上拿着戏曲无法焕然重生,坛阳戏复杂难展的借口,其实,不过是逃避罢了。
冠冕堂皇!鱼子闫狠狠在心里锤了自己一击,满心满脑都是心虚和愧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唾骂自己无能,将策划纸张重放回桌面。
可这一下,却让方吾秋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两声,抬起朦胧的睡眼,撑着头往旁边看了看,便看到鱼子闫正站在一旁。
方吾秋疑惑地蒙了蒙,随后软软说:“子闫,你回来了啊。”
鱼子闫点头道:“嗯,师叔祖,去床上睡吧。”
正说着,方吾秋直起身甩了甩脑袋,清醒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想睡了,我再写写策划。”他顺道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没有到凌晨,不算很晚。
眼看着师叔祖又拿起和纸开始在策划上勾勾画画,鱼子闫深吸口气,俯身,握住他动的手。
方吾秋诧异抬眸:“怎么了?”
鱼子闫看着他水灵灵的眼睛,心里动容,道:“师叔祖,关于今天早上说的剧团那件事,我陪你一起。”
“你也想唱?!”方吾秋惊喜,完全没想到鱼子闫会主动提这出,直接放下,面露期待地看着他。
鱼子闫嘴角浮起笑,没有迟疑,重重点头:“是。”
闻言,方吾秋欢喜地睁大眼睛。
两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定,那么想到便做,当天晚上就认认真真做策划。深夜,月色浓郁,柔柔的月晕从天空散下来,洒在凤凰花枝的窗头。
次日,方吾秋就开始和鱼子闫一起出去拉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