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在院子里,顾清就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
他上前去想要推开门,但徐边江却抢在他的跟前把门推开。
两扇门并没有锁住,但是因为日久生锈,出难听的嘎吱声,宗祠里传来了蛇虫鼠蚁窸窸窣窣的声音,它们似乎意识到了有不之客到来了。
两扇门打开后,一股子带着阴湿气息的风就迎面而来。
顾清捂着口鼻,仍然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一声。
他闭了闭眼睛,等再次睁开后,顿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在神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多得惊人的主神牌,上头的字迹有的已经模糊了,有的却还很清晰。
顾清和徐边江对视一眼,顾清说道:“我们一起搜索吧,要是有什么事也能够有个照应。”
“嗯。”徐边江点了下头。
顾清先走到神桌前面,捡起地上的蒲团检查了一遍,那蒲团上绳线已经剥落,像是有些岁月了,在蒲团前面有一抹淡淡的红痕,像是有人磕头留下来的血迹。
顾清暗暗在这处血痕记在心里,宗祠在这年代的人看来应该是个至关重要的地方,而且规矩森严,顾清曾经了解过相关的规矩,在古代能进宗祠的多半都是家族里比较有地位的男人,比如一族的族长,嫡长子之类的身份,一般人恐怕一生都未必能够踏入这个视为宗族禁地的地方。
而在宗祠里,也有很多忌讳,比如神牌不能随便乱碰,话不能乱说,事不能乱做,而这见血就更加是忌讳中的忌讳了,可是这蒲团面前却有一抹血痕。
顾清看在眼里,而后收回视线。
他的视线落在神桌上摆着的鲜瓜果和亮着的长明灯上。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拉了拉徐边江的手,朝着那长明灯看去。
徐边江在看到那长明灯后也愣住了。
他皱了下眉头,视线朝着外头地面上的灰尘看去。
“外头的灰尘少说是五六天没来才有的痕迹,可是这长明灯却亮着。”顾清压低声音,眉头微微皱起,这长明灯说着好听,但实际上却并非是长明的,而是需要人不断地添加灯油好让长明灯一直亮下去。
这长明灯里头的油是满的,怎么看都应该是这一两天内有人过来添加的,可外头却没有足印。
徐边江的眼神朝着长明灯看去,他的视线在那些刷了红漆的神牌上扫过,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正要伸出手去碰神牌的时候,外头却传来一声喝声:“你们是在干什么?!”
徐边江的手顿在半空,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和顾清一起看向门口的谭少英。
谭少英穿着一身墨绿色长衫,他样貌精致,穿着这墨绿色长衫越显得孩子气,一双猫瞳此时警惕地看着徐边江,“谁让你们进祠堂的!祠堂只有谭家人能进,徐表哥你是外姓人,不能进祠堂!”
“我们这就出来。”徐边江没有和谭少英胡搅蛮缠,而是拉着顾清的手出了祠堂。
谭少英的眼神一直在徐边江拉着顾清的手腕上徘徊。
他的唇角扯了扯:“我倒是不知道徐表哥和你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程度。”
顾清真不知道是哪里招惹到他,以至于他说话这样含酸带刺,句句跟针扎似的。
他故意反而更加亲昵地和徐边江双手交握。
谭少英的脸色都快绿了。
他看了眼顾清,又看了眼祠堂,嘴唇抿了抿,像是想说什么,可半晌后却是什么也没说,扭头转身走人了。
顾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谭少英该不会是有毛病吧?”他嘀咕道。
“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徐边江淡淡说道。
还没走远的谭少英听见这话,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徐边江一眼。
徐边江的唇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笑容。
谭少英气得脸色都黑了。
他快步走了几步,仿佛不想看到徐边江了。
等他走远了后,徐边江才对顾清说道:“谭少英是个重要的剧情人物,他说的话应该有些是提示。”
顾清点了下头,他转过头朝宗祠里看去,问道:“刚才你是不是瞧见了什么?”
“有一些线索。”徐边江说道:“不过,不太适合在这个地方说。”
他们说着话渐渐远离了宗祠。
顾清在从走廊走过的时候,视线不由自主地在那宗祠扫过,他隐约看到似乎有个人站在门口朝外看来,但当定睛看去的时候,那里又显然是空白一片。
他突然感到脖子上有些痒痒,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上露出来的部位,眉头微微皱了皱。
“徐大哥,顾大哥。”
顾德明和包紫璇等人都刚刚搜查过各个房间。
他们这几个人几乎都要把六个房间都翻找过来了,却都是一无所获。
“你们有什么线索吗?”祝溪俨的视线在顾清和徐边江身上来回,刚才他们搜查房间的时候,祝溪俨悄悄去后院找过,顾清和徐边江都不在。
她疑心顾清和徐边江可能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线索,毕竟同他们客人的身份不同,顾清是谭家的长嫂,而徐边江又是谭少英的表哥。
“有一些。”
徐边江说道,“不过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那几个房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祝溪俨撇了撇嘴说道,“就跟普通的房间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