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林焕转向墙,提了提音量,“安茜,还在么?”
“在。”
“你会游泳么?”
“会的。”
“好。明天傍晚你去岛北山上,那里有处探出海岸的尖角,晚上不会被围墙围住。白天你要想办法把熊图留在围墙内,晚上从那里跳入海中,只要避得开暗礁,还会有一线生机。”
安茜仔细的听完了,哽咽道:“谢谢你林焕……昨天的事真的对不起。如果我能出去,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不必了。”林焕摇摇头,“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些……不过是身陷这游戏,还执着那一点人性罢了。”
“嗯……”安茜抽了几声鼻子,“对了……我想起一件有必要和你们说的事。”
“什么事?”
“你们见了夏辰的墓了没?应该就在不远处。”
林焕向前一步:“是你立的?”
“嗯。”
“夏辰他真的死了?”
“……嗯。白天我在海边,本来想等着晚上船到,结果沙滩很奇怪,无论怎样都走不远……我看到海里冲上来一些东西……是,是一些碎骨渣。”
想到当时的情景,安茜颤抖着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那些都是夏辰的东西,还有件病号服,绝对是他。”
林焕猛然想起宣布成绩时,夏辰那又高兴,又担忧的神情:“夏辰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是,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安茜语出惊人,“夏辰他在那次考试中被迫作弊了!”
“你说什么?”林焕一惊。
“考试结束之后,他因为害怕,只悄悄和我提了这事。那天我状态不太好,答案没能记全,但他是一字不差的全背住了的,他不需要作弊。”
“可是,就在他答卷子的时候,打开了文具盒翻找小尺作图,看到那张写满答案的纸就在文具盒下层!他无意中看到了上面的答案……这和作弊没什么区别了。”
林焕问:“纸不是他自己放的?”
“对,他告诉我,他想起来颜老是以借为理由动过他的文具盒的!”
“颜老?”林焕更加吃惊。
就连肖一游也很意外:“那个看着慈眉善目,像是脑袋缺根弦的老爷子?”
“对,夏辰说,他可能是想增加自己出去的概率才这么做的,没想到两个人都可以出去。”
林焕:“那么夏辰是因为作弊没能上船,在那晚被费洛洛咬死的?”
“……我猜是这样。”
“我知道了。”林焕神色凝重:“谢谢你的提醒。”
肖一游也想起了一些事:“关于这个老爷子,可能是个比江雨白还要难对付的人。下个副本如果再遇见,我劝你们离他远点,尤其是你林焕,他简直是你的克星。”
“怎么说?”
肖一游微微皱眉:“过山车刚巧掉在气球射器的最高点,最大程度的缓解了冲击力……林焕,你觉得,凭你那垫底的运气能够达到这个效果么?除非车上有个运气爆棚的人,而据我观察,这个人恐怕就是颜老。颜老的运气竟然没被你的霉运中和掉,说明他可不是区区运气榜第一这么简单。”
听他这么一说,林焕顿时明白了:“所以那晚你教他随我去探查,是因为这个原因?”
“对。有他在,你再倒霉都能化险为夷。”
林焕闻言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别过安茜,两人坐上渔船,在星光朦胧的海面上轻轻摇晃,而那座烟气缭绕的小岛在他们身后越去越远。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这条没有动力的小渔船就像误入了极夜笼罩下的冰洋,气温迅将至冰点,天也没有再度亮起过。
渔船上除了林焕和肖一游并无他人,幸而船舱里有足够的食物、淡水和保暖的被褥,冷清静默的漂流时光也并不算难挨。
在林焕对系统接下来的安排忧心之时,肖一游却非常的放松愉快,他每天钓鱼、看星星、研究厨艺、吃吃睡睡、恨不能就这样天荒地老。
对于这段莫名其妙的漂流时光,肖一游也有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脱出副本的玩家都会乘船漂流在这片黑暗的海域上,他们散落在四处,只待时机成熟,就会集体被传送进入下一个副本中。如今的悠闲日子是系统无奈的施舍,为的仅仅是等待最后脱出的副本玩家而已。
换言之,玩家出副本的时间有早有晚,需要全体集结完毕才能开启下一个副本,早出去的,例如江雨白之流就会在这片海上漂流的更久一些。
肖一游的观点是否正确,似乎只能等待时间的验证。
验证来的很快,第四天,他们突然在海平线上看到了另一艘小船。
小船和他们的渔船外形一模一样,船头点了盏明黄色的鱼灯,船尾有人在摇橹。
肖一游遥遥的瞭望:“呵,是哪位玩家?人和气的话,我们似乎可以斗地主了。”
林焕无心调笑:“不太对,有古怪。”
随着那条船的靠近,肖一游也现了问题:不知何时,方才在船尾摇橹的人不见了,船仍然借着惯性向这边贴过来。
肖一游眯着眼睛看那船,低矮的船舱挡着粗布帘子,其中状况不明。
“啧,敢过来又不敢露头,只怕有诈。”说着就要去摇橹,想远远的离开那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