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什么?!”
壮汉们无比和谐统一的大喊起来,顺手一起把被举着的某人扔了出去。
某个被狠狠摔在地上的道门行走颤巍巍的身手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觉得自己才是需要惊叫的那个。
搞清楚了萧某人不是邵雨琪随手猎回来的某个化形妖兽,这四个刚刚还兴致勃勃要吃了他的家伙就一脸遗憾被邵雨琪一个手势打出了厨房。
“见过我夫人了?”
刚手脚并用的爬到一个椅子歇着,还没缓过劲去哀哀叫痛的萧玦就差点被这句话炸的跳起来。像是预料到了萧玦的反应,邵雨琪用空闲的手指了指他的腰间,只见那块汗巾不知被哪个大汉随手塞到了他的腰带里。
萧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
虽说跨越种族的爱情在如今已不像过去那么天方夜谭,那些专门面向女修士的仙圭节目向来偏爱这种禁忌的爱恋,反正只要长得好,生活习性不是过于奇葩,博爱的女性们表示一切都不是问题,随着这股风潮越演越烈,男修们私下传阅的幻想话本里要是哪本没收几个异族妹子,都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写的。
所有智慧种族的劣根性都大差不差,萧玦相信其他族里的情况不会比人族修士们差不多少。
但是,要是说这世上还有谁绝对不会跟异族谈情说爱,不,应该说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谈情说爱,那一定是饕餮。
这跟饕餮本身的特性有关。
饕餮圣君虽然长了一张足以当小白脸的脸,还有一身男神的高冷气质,可也抹杀不了他是三界第一吃货的本质。说起他来谁也绕不过他本身的一大特性——暴食,他的胃部无法填满,他的食欲永不消退,如果实力允许,他甚至可以吃光世上万物,就连自己都不会放过。在外流传的有关饕餮的故事当中,最出名的就是某次他被人困住,长久断食,竟饿的失去理智,现出原形后把自己吃的只剩一颗头颅。还好他作为神龙的儿子,挣脱了以后大吃一顿,又把身体长了回来,才没有由饕餮大圣变成飞颅大圣。
光看饕餮人形的样子,你几乎想象不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会生在他身上,所以不论是在民间传说还是不同时代的艺术品里,饕餮永远是原形的狰狞样貌或是一个长相丑陋的壮硕大汉。永无止境的食欲和无法填满的胃部,这是饕餮的特征也是他的天赋能力,一口气把敌人直接吞掉消化简直不能更省力。
对于这么一个简直恨不得吞噬天地的家伙,要他跟某个储备粮展出一段越友谊突破界限的感情,还不如相信人和烧鸡是真爱来的可信。对于饕餮来说,只要打的过,世间万物都是食物,从一开始双方地位就不对等,任何和他打交道的人都要牢记,无论那张清秀的脸上神情多么冷漠淡定,但是他本质上是绝对非常想吃了你的!区别只在于,交情好的在食物排行榜里排名比较靠下,优先级较低,交情差点的那就是吞你没商量,连挣扎都不必。
能跟这位主攀上交情的,不是实力跟他一个层次的,就是燃烛道尊这种本体就是截供奉在三清像前的香烛的奇葩人士,反正能吃的在他老人家眼里基本都一视同仁。
方才见到的那个女子虽然浑身诡异,但也没有逃脱这个范畴。
你会爱上你家后山散养的山鸡吗?更别说是肉质一看就不鲜美的山鸡了。
“夫人?圣君可别吓我。”
萧玦故作镇定的耸了耸肩,小心翼翼的看向忙活个不停的邵雨琪。
“恩,夫人,”后者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手上的动作不停,“酆都镇包子铺掌勺邵雨琪的……夫人。”
只见,化名为邵雨琪的饕餮抬头冲小道士缓缓扯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僵硬的面部表情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映衬着满口闪着寒光的尖牙,生生吓出了萧玦一身白毛汗。
被“饕餮圣君的微笑”这种大招击中,被扔到某个杂物间的萧玦完全不敢合眼,生怕一睁眼就在某位圣君的肚子里度过余生了,这种时候什么抱大腿的想法早就扔到了爪哇国,早知道在小树林里的时候就应该顺着台阶下了,总比现在提心吊胆好。
被无情惊吓的小道士很快就被某位圣君厌弃,随手丢到了一间杂物间里,权当暂时的栖身之地,盘腿坐在杂物间的木板床上,萧玦现自从来到了这个破地方,他的待遇下降的度简直如瀑布的水流疑是银河落九天,之前他不是在富贵人家降妖除魔,就是在附近道门蹭吃蹭喝,如若两者都没有,也可以拿了银子去住干净的旅店,现在倒好,直接和杂物同处一室。
最重要的是,别说饭,一!口!水!也!没!有!给!
这么一对比,之前在其他道门暂住时故意找他茬的弟子都面目可亲起来,起码他们基本的礼数还是到位的——没有短他吃喝。
这倒也不是萧玦不肯用银子或是包子铺故意磋磨他,厨房的那一出差点被人宰了做菜的遭遇让他隐隐约约明白了,这家店的东西,像他这样的人类,是不能吃的。
比起妖魔那可装四海活物的胃袋,人类小心翼翼的尝试了无数遍才列出来的食谱还是太甜了。
不过,比起食物来,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操心。
酆都镇的封印到底破损到什么地步?应该如何修补?饕餮圣君口中那个长着尸斑的夫人是怎么回事?饕餮是真的走上了冰恋的不归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