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尽的走出包子铺的大门,柳厌离觉得自己整个鬼都不太好了,明明还有堆积成山的问题需要细心思考,可是她连一点注意力都集中不起来。
“我这辈子都不想迈进那个变态集中营一步了。”
认识了几百年的前辈和小弟一秒变变态真是伤不起啊!
幸好自己及时突围,不然让他们再继续下去,她都可以想象到明日的报纸头条会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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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变态当街跪求女王鞭挞#
#节操哟,你碎了一地为哪般#
#揭秘抖m:你所不了解的神秘快感#
如果酆都镇充斥着这种东西,她宁肯去自尽第二回!
脚步蹒跚的走到荀记棺材铺门口——现在打死她也别想让她回到那个犹如地狱的地方——奇怪的是,平日里门庭冷落的棺材铺里竟破天荒传来了人语声。
“……您……不必生气……这件事……迟早……我家主人……为小姐好……”
还没等她凝神细听,就见一个黑影快飞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定睛一看,那人一双异于常人的碧绿色眸子格外抢眼,原来是在义庄中见过的赶尸人钟淼。
钟淼抬手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对着身旁的柳厌离笑了笑。
“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时候就得知道,瞒是瞒不住的,您说是不是?”
第五章挑拨离间是门艺术
放下一句疑似挑拨离间的话,钟淼没有等柳厌离的回答,像是逃命般拔腿就跑,铺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冷哼,仿佛在说“算你小子跑的快”。
还真的是在逃命。
柳厌离在原地一顿,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进入棺材铺避难,虽说钟淼挑拨暗示的意思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不过经历过了义庄一事,这位拖家带口来酆都讨生活的赶尸人自登场后的所作所为,例如故意指点林苑博,到义庄去寻柳非宓的棺材等等,都有了明确的答案——这货是邢凌珍的手下。
别看柳小姐平日里表现出跟邢女王相处融洽,相谈甚欢的样子,其实她非常忌惮对方,不光是因为那过于强大的实力,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以前总是能感受到邢凌珍身上传出的淡淡杀意。即使这股杀意已经被极力压制约束,可是柳小姐好歹修行了九百余年,即使没有练就火眼金睛这等通天神术,单单这直觉就被磨练的准确无比。
虽然不知道她起杀意的原因,又被何桎梏导致不能下手,但是邢凌珍对她起了杀意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近来能感受到她散的杀意已经完全消失,但谁能保证不是她隐藏的更深了呢?
对于一个为了转世能狠下心分裂自己的狠人,如何防备都不为过。
在这种大前提下,无论钟淼说了些什么,在柳厌离这里都是要大打折扣的,再加上他这次出场的形象实在是不佳,又被荀掌柜直接扫地出门,最后的行为难免要带上几分挟私报复的色彩。
一个是不怀好意的危险人物的心腹手下,一个是虽有疑点却真真切切护了自己几百年的老祖宗,三岁孩童都知道该选哪个。
更何况,邢凌珍虽然在孤魂野鬼里面算的上是各种翘楚,但是对上能跟大罗金仙媲美的旱魃,那还真是只能送菜,实力实在是太不过靠不住。
当然了,以上看似条理清楚的分析只是借口,柳小姐真正的想法只有一个——嘤嘤嘤,人家才不要跟七舅老爷闹不和呢!
请不要指望恋爱中的老处女有理智这种奢侈品。
哼着歌蹦蹦跳跳进了棺材铺,柳小姐瞅准端坐在正坐上的荀掌柜,一个饿虎扑羊,迅准确的抱住了对方的大腿,两眼一抹泪就开始倒豆子似得诉苦,什么成天洗盘子洗的手都粗了,什么老板小气吧啦,准备的元宝蜡烛香的品质都不好,什么掌勺小哥整天冷着脸,姿色远不如您老人家,什么那个色老头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联合辛巳那个叛徒对自己进行精神攻击……哭的那叫一个草木含悲,天地变色。
“咳!”
看柳无常一时半会没有停下的意思,荀掌柜只好用咳嗽提醒了一声,可惜声音太小,完全没有引起当事人的注意。
“咳咳!”
“咳咳咳!”
直到连串的咳嗽声袭来,柳某人才从沉浸中回归神来,满心疑惑的看向咳嗽不断的荀掌柜。
莫非旱魃也会感染风寒不成?
荀掌柜面无表情的使了一个眼色。
后知后觉的柳某人一扭头,正好看到下巴快惊到地上的红苕,以及,冷着脸、姿色还远不如荀掌柜的掌勺小哥。
不知不觉就丢了大人的柳小姐迅起身,整理衣物、擦干眼泪、安然入座一气呵成,仿佛刚才那个抱着别人大腿哭诉的场面从未生过。
“我还以为红苕你们回家去了呢,没想到竟然在荀掌柜这里做客。”坐姿仪态端方的柳小姐掩口而笑,看的对面两个被强行请来做客的人嘴角抽搐。
红苕很心痛,非常心痛。
作为柳府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她从小就被夫人和嬷嬷耳提面命,比如要好好服侍小姐,要严格制止小姐有任何不当行为,对外部心怀不轨的人要严防死守,对会教坏小姐的坏胚子要及时排除等等。她红苕自以为对这些吩咐,虽说没有做到十成十,起码也达到了□□分的程度,可是刚刚小姐的一系列行为简直就是直接对她胡了几十个巴掌,让她脸皮通红生疼,短短几息时间,却像是对她一生努力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