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前途真是堪忧,不过天塌下来还有十殿阎罗和酆都大帝顶着呢,希望玉帝最近良心现能顺应潮流减个肥。
“嘶啦嘶啦”的锯木声响得欢快。
柳厌离有些僵硬的扭头看向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棺材铺内堂,只见某个面瘫正对着一个将近完工的合葬棺忙的不亦乐乎,冷冰冰的棺材脸也挡不住他由内而外的散出的粉红气场,更别说头顶冒出的红心和身后盛开的朵朵小花了。
哦,闪瞎了她的万年玄铁狗眼,围观沉迷于爱好而完全崩坏的荀某某果然是一件伤眼伤神伤身的事情。
别人制作棺材必定要祭出十八般武艺,挥舞各色工具,一展匠师英姿,而荀掌柜制作棺材则是用一把卖家十五文钱的菜刀雄霸天下。
别人用锯子锯木料,他动作轻松如切菜;
别人用锤子钉柳钉,他基本全靠戳戳戳;
别人用刻刀刻图案,他伸出一双水葱样的纤纤玉手一划一道痕……
真是怎一个凶残了得!偏偏这货在干活的时候心底那叫一个春暖花开四季不败,就差哼着小曲了。
柳厌离深深地觉得,每次看荀某某开工就会对她曾坚信不疑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乃至婚姻观金钱观都产生不可抵挡的冲击,进而迸出对“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眼前这个傻叉到底是谁?”等深奥的问题的不懈探索。
好险,差点就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
如果可能,柳厌离此刻一定会夺门而出,可惜,她已经维持了这个毫无闺秀风范的动作整整一天一夜,要是被哪个闲的蛋疼的家伙像敞开的店门内瞥一眼,第二天“荀记棺材铺惊现女流氓”的消息就会风靡大街小巷。
算了,总比“一女子横尸街头”好多了。
柳厌离是鬼,不是僵尸,这就意味着她跟自己的身体再契合也不可能完全合拍,就像是一件旧时的衣裳,再怎么量体裁衣也不可能与现在的身材完全符合,放到魂魄与身体上就是柳小姐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就可能魂尸分家,魂魄好无所觉的飘然远去,只留下一具死了九百多年的尸体供人瞻仰。
可是已经被挖出来的尸体又不能再埋回去,急的焦头烂额的柳小姐只好求救对于保存爱护尸体有着无比丰富经验的荀掌柜,虽然她至今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埋尸的具体地点的。
在本次事件中友情客串了一把柳小姐的哥哥的荀慕寒异常的好说话,爽快的答应帮她造个存放身体的棺材并友情提示她要每日进入蕴养不说,还体贴的把顺手牵羊的陪葬品也摆了出来,大有物归原主之势。
只是她真心不觉得这么几样小玩意需要造一个巨大的合葬棺来盛放。
满足的勾勒出花样的最后一,荀掌柜从里间搬出了几床厚厚的被子铺在棺材底部,还变戏法般的拿出了两个枕头……
等等,两个枕头?而且其中一个她誓她绝对在某人晒月亮的时候见过!
“你在干什么?”
惊慌的起身的后果就是身体与魂魄华丽丽的分家了,幸好荀掌柜手疾眼快才避免了柳小姐的身体用脸亲吻大地的命运。
荀慕寒疑惑的看向一惊一乍的柳厌离,顺带着将怀里的尸身往上提了提,单看两张完全不同的脸硬凑在一起倒也真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对荀某某一见钟情很多年的柳小姐有点跑神。
“必须有人看着以防尸变。”
半天等不到询问的荀掌柜干脆自己出声解释了色胆包天欲与柳小姐同床而眠的原因。
本质上还是个接受多年传统礼教熏陶的大家闺秀的柳小姐出言反对。
“这……多不好意思啊,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咦?好像矜持的点没找对?
“其实,”荀慕寒闻言特别严肃的看向略显羞涩的柳厌离,眼珠一错不错,“我是你七舅老爷。”
“你曾曾曾曾……曾外婆,是我的八妹。”
柳厌离差点被这滚滚天雷给劈死。
第一章大过年的讲鬼故事真的大丈夫?
是夜,万籁俱寂。
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月娥在夜色中荡漾的展示着圆润成烧饼状的丰盈身材,令人扼腕惋惜的是,它向其展示飘逸身姿的唯一观众正背上背着个木头架子怀里抱着个沉重罐子,“吭哧吭哧”的埋头往屋顶上爬,半点没有抬头赏月的念头。
“啊呀!!”
只听“啪啦”一声,身负重物的男子一脚踏空,脚下的梯子应声倒地,男子的上半身死死扒在屋檐上,下面的两条腿使劲往上扑腾,失去固定的罐子顺着屋顶的坡度缓缓下滑,被男子急中生智一个头槌顶住。
僵局,这是一个危险的僵局。
结果只有两个,不是男子使出吃奶得劲扑腾上去,就是他抱着罐子背着架子摔个半死。
然而命运总喜欢在你犹豫着选前门还是走后门的时候在你脚下挖个坑。
“吱嘎。”
这是开窗户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失传已久的狮子吼穿透浓重的夜色把月亮吓的肥肉乱颤。
“姓钟的!你敢把咱家的屋顶弄坏试试!老娘让你的命根子登上木叶的慰灵碑!!”
被强大气流自下而上袭击的男子被吹翻了跟头摔在屋顶上,跟他一起在半空打了个滚罐子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肚子上,紧挨着传说中的“腹下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