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伪装很成功,门外之人似乎半点也没有觉正在上演狗血戏码的男人是自己的同类,可也正是因为过于成功,面对如此精彩的剧情,他竟然不走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哨兵觉得很上火,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我的唐娜是这世上最狠心的女人,”他尽力让自己浑身上下充斥着做作的幽怨和故作坚强,“我诅咒她一生对所爱求而不得,而你,我美丽的妹妹,就是给她致命一击的最好利器,让那个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吧,你会获得比现在更为舒适的生活!”
听着男人分不清是怨妇诅咒还是傍大款宣言的台词,晏菀青试图挽救一下自己清纯的形象,“可是我……不愿意为了金钱就牺牲爱情啊!”
“你这个傻孩子,”瑞克顺势露出了“你真不懂事”的表情,“没有面包的爱情是那些邋遢的穷鬼编造出来哄骗女孩子的谎言!难道你愿意每天住在茅草屋,然后穿着粗木麻衣去当挤奶女工吗?!”
挤奶女工又做错了什么啊?
晏菀青都快被这戏精层次不穷的展开给噎住了,这感觉就像是你正在聚精会神观看的电影正演到男女主角为爱走天涯,结果女主她妈半路杀了出来,嫌弃男主没房没车还没存款,好好的爱情故事一下子就换台到了家长里短,这一百八十度大弯转的是猝不及防,让你连跳车的时间都没有。
不光是她,唯一的看客显然也有如此感受,作为一名任性的观众老爷,他愣是不走寻常路的一下子推开了没锁的房门,对乱改剧本的演员出了震撼灵魂的控诉:
“我说,你前面怂恿我未来嫂子红杏出墙也就算了,暗示我哥是个穷鬼就过分了啊。”
略带沙哑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晏菀青本能的扭头,就看到一身穿皮衣皮裤的短女子正靠在门框上望向她们,而在她的脚边,一只花豹正慵懒的趴在地上,两只小耳朵抖了几抖。
“你是谁?”
自知伪装失败的瑞克看着眼前的不之客,光听方才那句话里的意思,对方对晏菀青的熟悉度远远出了他的预料。
短女子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反倒是怀中的向导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说出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其珩。”
“你一出声我就认出你了,”女性哨兵打了个哈欠,“否则还真的差点让你们糊弄过去。”
“她是谁?”瑞克又问了一遍,只不过这次的询问对象换成了晏菀青。
“血色苍穹的席哨兵,琛哥的亲妹妹,房其珩,”晏菀青对他倒是没有隐瞒,“我们曾经在黑街被淹时见过一面。”
“仅凭一面就能靠声音认出你?”瑞克将信将疑。
“当然没这么简单,老家伙,”房其珩抄着手大步走了进来,她身高腿长,几步就走到了二人面前,然后俯下身夸张的在晏菀青的间吸了一口,“你闻不到吗,三流哨兵?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我老哥的味道,要是连血亲的气味都分辨不出来,那可真是丢尽了我爸妈的脸。”
听着她的解释,晏菀青回想起在总统府的拥抱和吻,顿时老脸一红。
跟人家哥哥亲热完就被妹妹看穿,还连累队友伪装失败,这要说出去她还怎么在向导界收保护费?
瑞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见他迅举起双手向后连退三步,显然是在保持距离“以示清白”。
“别紧张,”抬起头的女哨兵对着男子撩了撩眼皮,“我还没有小心眼到会对嫂子的交友圈指手画脚,像你这样演技浮夸的中年老男人,来一百个也别想撬动我哥的墙角。”
听完了她不算安抚的安抚,瑞克身上的紧绷感却丝毫都没有减弱,这也难怪,当你要去追踪某个危险组织的脑时,对方组织的二号人物眨眼间就出现在了面前,就算心再大的人也不可能不多想几分。
房其珩自然不会去管瑞克的想法,与她而言,会跟一个实力普通的老年哨兵说这么多话已经算是另类的屈尊降贵,于是她干脆的向身后一指,对瑞克下了最后通牒:“我们有点家事要聊,我想你很愿意顺便帮我们把门关上吧?”
瑞克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他顺从的走向了门口,绕过盘踞的花豹,当真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没有了旁人的阻碍,房其珩吊儿郎当的往原本属于瑞克的卧铺上一坐,对着晏菀青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老哥在哪?”
看不出她的盘算,于是晏菀青也给出了一个言简意赅的回答:“炼狱岛监狱。”
“那群老不死的把他关到那里去了?!”短哨兵闻言“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如果他被关在那里,那你身上的味是哪来的?”
“我们总有些其他的方法,”晏菀青模棱两可的回答,“就像你会出现在这两火车上,也总是有一些其他的方法。”
“我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王国内部有我们的人,”房其珩干脆的卖了组织的家底,“王国第一哨塔绿风你知道吧?老头子曾在那里当过塔长,把一整个哨塔的小可怜都洗脑了,有了他们在暗中支持,王国的每一寸土地对我们都是敞开。”
晏菀青当然知道凌萧在绿风哨塔的所作所为,她才刚从那座泥潭里爬出来呢,然而房其珩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的遭遇,单看她将血色苍穹的机密和盘托出来看,态度无疑非常有诚意,或者说,逼得她来打听房其琛去向的事情已经紧急到了令她不得不全力博取晏菀青信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