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一边说一边掏了掏耳朵。
“巫毒是大6公认的禁药,学习和模仿都是重罪,然而女巫与军部有秘密保护协议,咱们不能轻易出手,否则就是违约,可娘娘腔儿不一样,他跟女巫是纯粹的私仇,这么混乱的环境,咱们有时候走神也是难免的嘛。”
房其琛没有说话。
“那家伙是个不稳定因素,他能制造7月5日投毒案,有能仿制巫毒,军部根本控制不住,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其琛。”清道夫说这话的时候分外冷酷。
“我总是觉得……算了。”
房其琛的目光掠过不远处的山包,稍微一停顿,又立即移走,而他不知道的是,有一名提着行李箱的人,在慢悠悠的攀登着山包。
这人穿着考究,考究的甚至与黑街格格不入了,拎着的行李箱也相当复古,看着就又笨又重,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儿,拿白色的丝帕擦拭一下汗珠,就这么走走停停,磨蹭了好久才到顶部。
“啊,这个角度正正好,可以让我把一切都看个清楚,不愧是千金难求的天堂位置。”
这人一边感叹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块镀金的怀表。
“哎呀,差不多要到庆典时间了呢。”
第35章恶心的命运。
变故刚生的时候,晏菀青正在抬头望天。
与随处可见黑烟和污水的外部世界相比,黑街虽然名字带了个“黑”字,但本身却与“黑”并没有什么关系,那场翻天覆地的大雨过后,总是笼罩在绵绵阴雨中的街道少见的迎来了一个大晴天,通透的天空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配合着薄纱似的白云和雨水冲刷后更为鲜艳的青翠石板及鲜红屋顶,倒是真的有了几分童话小镇的意思。
可惜,若是这里都能称之为童话小镇的话,那么外面的居民或许就能自豪的说自己生活在完美世界了。
晏菀青觉得,自己灵魂里的某一部分想要永远停留在这里。与世隔绝的小镇、连绵不断的阴雨、冷漠又防备的邻里,还有永不会扎眼的冷暗色调……若没有荒野女巫的阴影笼罩,这里简直就是她梦中的乌托邦之乡。然而,每当她被勾起类似的想法,躲藏在身体深处的野心就会冒出来对她还未逝去的软弱和天真进行惨无人道的凌辱和嘲笑。
“你是变态吗?”
不光是野心,就连从女孩的背包里找出了面包的女巫也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对她进行了二次打击。
“我在这个破地方就没与睡过一天好觉,平日里连大门都不敢出,背的最滚瓜烂熟的就是你们店铺的电话,晒出去的衣服就从来没有干过不说,鞋子一天不清理就会霉长毛,家里的墙壁也爬满了青苔,若不是阴冷的环境能够最大程度保存我的药剂,就算一号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踏入这鬼地方一步!”
晏菀青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得了吧你,你睡不好觉是因为你害死了恋人,你出不了门是因为你被朋友寻仇,屋子里到处长毛和青苔是因为你懒,你纯属活该,别找理由。”
女巫被她这一长串话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泄愤似的恶狠狠的撕咬着面包。
晏菀青很清楚,就她眼下的处境,惹恼第264号通缉犯绝非明智的选择,一个能一夜之间毒倒一座城并且让自己的恋人顶罪的家伙肯定跟温和无害挂不上边,哪怕他看起来只是一个没用的研究狂。
可以说,女巫若是想要毒死她,或许比哨兵扭断她的脖子难不了多少,如果他不是在一见面就在她手里栽了跟头的话。
现在她是女巫的“头狼”,享受他表面上的顺从,多亏如此,省去了不少麻烦和危险。将一名潜在的棘手敌人老老实实的按在手下可不容易,按理来说,她应该最大程度上的避免刺激后者脆弱的神经,以免这名“最接近荒野女巫”的药剂师半路疯。
然而,对着一名能眼睁睁的送恋人去死的混蛋,同为女性,她真的不怼不快。
靠在潮湿的墙壁上,女孩维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脑子里漫无边际的想着各类稀奇古怪的事情,从荒野女巫吃牛排会要几分熟一路猜到好友靳蓝在绿风哨塔会碰上怎样的人,从一号以恶婆婆姿态从天而降一路脑补到她当上大总统后要怎么对房其琛强取豪夺,然而,就在她的脑内狗血故事进展到高潮的时候,一旁闭目养神的花彦突然动了动。
“……有声音,”他因獠牙而外翻的嘴皮让吐字模糊不清,“地底下……有声音!”
地底下有声音?
晏菀青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她顺手把背包罩到了身上,动作之快把女巫吓得差点噎着。
“唔……咳咳咳,”锤着胸口把食物敲下去,男人用手背抹了一把嘴上的碎屑,“怎么了?”
“嘘。”女孩将食指抵在唇间,她的精神在花彦示警的那一刻就绷了起来,注视着变异的花臂大汉慢慢的俯下身将耳朵贴到了地面上。
“隆隆隆隆隆——”
地底下的异响越来越大,就像是某种大型的机械被人唤醒,光是机括启动就足以带来排山倒海的气势。
花彦并不算完全的哨兵,听力也自然无法与之媲美,这也意味着,当他都能清晰的察觉到异响时,危机已经近在眼前了。
“清道夫向后退两步半,杨明向左移一步,面朝四点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