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那么她的处境就会生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毕竟她可是随身携带棕熊的女人。
然而猜想必须要实践来证明,贸然出击就好比脑子进水,保险起见,她还是需要一名搭档。
向导的搭档当然是哨兵,碰巧她也认识一位绝对能够在黑街横着走的哨兵,可惜无论是对方还是她都没有结伴而行的意思。
房其琛太强了。
想到青年在自己眼前暴露出的真正编号,女孩轻轻咬住了下唇。
普通人出身的阮钰铭根本不了解哨兵这种怪物,不管他扣下房其琛的编码是出于自欺欺人的心理还是真觉得这样就能压制后者的能力,实际上都是掩耳盗铃的行为。
哨兵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它会随着年龄不断增长,直到拥有者的肉体无可挽回的开始衰落。
而房其琛怎么看都不到身体衰退的年纪。
no。75和no。2785。
晏菀青捂住脸吐了一口气。
虽说她很自信自己的能力远于现在拥有的编号,可27oo多的等级差距并非轻描淡写就可以跨越,前几次的合作也充分证明了这个事实——她无法掌控房其琛。
这可不行。
晏菀青扶着壁橱站了起来。
现在的她需要一个安全、可掌控还听话的搭档,而不是一位明显背负着秘密任务的前战场指挥官。
脑海中闪过劳伦斯身后的一男一女两名哨兵,女孩咬了一下自己的指甲,最终把目标放到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花彦。
那个在她上班第一天登门的东区老大,拥有着哨兵血统,还被她用精神触手标记过,简直就是最理想的应急选择。
有时候,适合要比强大更重要。
打定了主意,她轻手轻脚的靠近了紧闭的门扉,先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了一会儿,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慢慢的打开了房门,踏上了通向餐厅的走廊。
这一段路其实并不好走,因为本就不甚结实的楼板在之前生的打斗里被搞的七零八落,不少地方都被砸出了深坑,红绿相间的汁水散落在扭曲变形的楼梯和地板上,让她迈出的每一脚都在令人牙酸的吱嘎声里显得岌岌可危。
晏菀青的神经紧绷,手里的匕被换成了火统,她几乎是小心翼翼的拉开了保险,整个人贴在墙根慢腾腾的往前挪,好在直到她挪到餐厅门口,也没有生预想中的袭击事件。
看样子房其琛确实引走了所有的敌人。
这么松了一口气,女孩一迈步进入了餐厅,然后就被迎面而来的恶臭和血腥味顶的差点翻过去,等到她看清餐厅的现状,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推测大错特错。
房其琛没有引走敌人,他直接就地解决了。
眼前的餐厅简直就是像是人间地狱,晏菀青几乎无法想象需要多么狂放的战斗才会搞出如此血腥的遗迹:
原本的桌椅餐具全部被打翻在地,整间餐厅都像是浸泡在血泊里,四处都是被撕碎的残破肢体,她甚至看到了角落里被碾碎了半张脸的头颅。
“滴答。”
“滴答。”
水滴声在堪称静谧的房间内分外清晰,晏菀青顺着声音抬起头,然后脚下一滑差点就仰进了满地的血污里。
那是一头被人活活钉死在天花板上的怪兽,它有着强而有力的四肢、剑利的獠牙和粗壮的尾巴,而现在,这些足以让人战栗的部位全部被银色的餐刀所贯穿,鲜血顺着刀柄不断流下,乍一看倒像是某种黑暗艺术风格的滴水雕塑。
确认了一下眼神,晏菀青知道这是自己弄不下来的“艺术品”。
这也是她决定离开哨塔的第二个原因——她实在没能力清理战场。
在野兽横行的地方,浓重的血腥味往往会引来更加危险的敌人,她就算忍着恶心勉强留下也不过是坐以待毙。
二楼尚且如此,简直无法想象一口会是何等惨状。
搬了把椅子坐下,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的晏菀青捂住了“砰砰”直跳的心口,一时间搞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惊恐莫名”还是传说中的“怦然心动”。
脚下的血泊和滴答的水声勾起了记忆中的电影画面,娇俏可爱的向导小姐对着同在屋檐下的哨兵先生心动不已。
“哇哦。”
瘫坐在在椅子上,她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让她的脸颊慢慢的透出了一丝红晕。
就算平日里再怎么用温柔乖巧的假象去包装吹嘘,向导,也是荒野女巫研制的野兽。
他们或许没有哨兵的外放和野蛮,可归根结底,还是野兽的一种。
而动物世界,胜者为王。
或许慕强才是他们遮掩的本质。
倾慕强者、追随强者——这几乎已经被荒野女巫刻进了每一名向导的本能里。
我想要他。
坐在这幅惨像之中,晏菀青又咬起了手指。
这么强的哨兵,我想要他。
小浣熊被激烈的情绪所刺激,一下子被踢出了她的精神图景,在肩膀上翻了个跟头,死死的抓住了宽大的衣袖才没有掉进地上的血泊。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它埋冤似的挠了主人一下,在现后者毫无反应后抬起头,然后就被吓的差点又翻下去。
只见女孩双眼湿润,两颊泛红,若不是深处如此惊悚血腥的地方,完全就是一名情窦初开的少女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