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禁锢女孩的座椅终于在后者的折腾下坏掉了,在双手获得自由的一霎那,她就整个身体弓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抱住头,像是在出无声的惨叫。
一只奄奄一息的小浣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女孩的身畔,只见它伸出粉色的舌头一下下舔舐着主人的脸颊,似乎想要缓解她承受的痛苦。
“真是令人动容的一幕……”
房其琛垂下了眼帘。
“可是,你也差不多够了吧?”
此言一出,痛苦挣扎的女孩和弱小无助的浣熊全部僵在原地,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的录影带。
“毫无人道的实验、被诱骗懵逼的牺牲品,没错,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都已经烂透了。”
他插着兜靠在了门板上。
“而比他们更烂的,则是自愿去参与实验的人们。”
“隐藏着勃勃野心,佩戴着无辜面具,会签下军部同意书的尽是这样的货色。”
后颈针扎似得疼,带的他骨头深处也泛起了疼痛。
“我不会去解救你,也不会去抚慰你,”他语气平淡的说道,“就像人永远不会去接近野兽。”
而在门板的另一侧,同样靠在门上的白衣女子扔掉了手里的针管,低头捂住了脸,只是她的嘴角却偷偷的勾了起来。
“最好的狩猎者总会让自己的猎物误以为占有上风,因为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去伪装和等待。”
在精神对接成功的那一刻,柯乐就动了起来,不管身旁紧闭双眼的青年,她毫无顾忌的掀起自己的裙摆,露出了绑着工具包的大腿,再熟练的卸下了其中的针管和药瓶,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的忐忑和微缩。
早在现耶奇被谁撂倒时,她就当机立断的对自己下了暗示,由一名经验老道的向导变成了脾气暴躁却烂好心的菜鸟,这一招在柯乐的任务生涯里屡试不爽,曾无数次让她死里逃生。
就算如此,狼群效应的本能还是让她险些就真的归顺于房其琛,如果不是领提前在她脑子里了下一道保险的话。
提前下好的暗示让她在约定时间打开了哨塔的电视机,观看了含有特殊词语的闻,就像他们计划好的那样,晏菀青果然失控了。
三下五除二的掰开药瓶,将药物吸进针管,她却在挑选目标时犯了难。
她的任务是将晏菀青完好无损的带回血色苍穹,可是活捉房其琛的机会也是千年难遇,一旦成功,她必定会声名鹊起。
怎么选?
银色的针头上沁出了一颗水珠。
迷药只有一人份,要任务?还是要名声?
“布谷,布谷,布谷。”
墙上的挂钟走到了整点,伸出来的布谷鸟吓了柯乐一跳,她瞥了一眼时间,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讲针头对准了趴在桌子上的女孩。
就算因无法控制被踢出了研究,作为唯一熬过了蓝色复苏药剂的活体,晏菀青对血色苍穹的意义远大于她个人的荣辱。
领是她的恩人,她必须报恩才行。
就在银针抵上白皙的脖子时,一只手稳稳的抬住了她的手腕,反手一压打掉了针管,房其琛另一只手扣住了女子的肩膀,以此为支点向后一踢,正中从暗处扑过来的耶奇。
他的力道很大,大到强壮的哨兵撞到墙上出了一声巨响,头偏向一侧,身体向前一弹,便没了声息。
那一脚就直接踹断了耶奇的脖子。
目睹了搭档死亡的柯乐不再迟疑,她肩膀一抖,刚要脱下衣服玩一出金蝉脱壳,就看到脚边出现了一只呲牙咧嘴的小浣熊,然后这只浣熊越涨越大,越涨越大,投下的影子甚至足足有耶奇三倍大。
柯乐惊骇欲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那庞然大物一口咬破了喉咙。
“噗嗤……”
任由柯乐断掉半截的脑袋被粗暴的扯掉,房其琛松开了扣住女子肩膀的手,失去了头颅的身体直直倒地,鲜血喷洒而出,熏的他鼻子痒。
然后他推开一步,谨慎的打量着本该是“小浣熊”的动物,那是一头几乎要顶破房顶的巨大棕熊,光是脑袋就足有六七岁的孩子那么大,山丘一样的身躯和粗壮的四肢,配上人性化的眼神,足以成为所有人的噩梦,更别说它牙齿上上残留的血渍了。
“砰!”
清脆的拟声词从身畔传来,不知何时醒来的晏菀青对着房其琛比了一个开枪的动作,清明的眼睛里哪有半点失控和迷茫?
“哨兵先生,”她模仿着他的口吻,声音像跳跃的音符,“现在你是我的同谋啦。”
第11章费心掩盖的秘密。
阮钰铭被房其琛拎着脚脖子从安全室里拖出来的时候,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了,在疼痛与恶心的缝隙里,他还抽出空去感谢了一把大6联合公约的签订者,多亏了他们艰苦卓绝的努力,他才不至于被哨兵偷袭的同时还丢掉小命。
“我需要一大杯热巧克力……”他奄奄一息的说,任由自己的衣服对地板进行了二次清洁,“要是没有,一大杯甜牛奶也行,我要三勺糖……”
然而残酷的现实并不打算轻易地放过这名饱经创伤的情报员,当他半死不活的被拎进了一片狼藉的大堂,绕过东倒西歪的桌椅,入目的就是遍地的鲜血和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我的荒野女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