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身材修长,黑衣黑,笑得温柔天真,仿佛微风拂面,眼底却如幽深的潭水看不出一丝波澜。
而她白衣如雪,颊飞桃花,手脚不知放哪儿好,险些弄掉了手里的狐狸面具,局促地像个孩子。
“庭笙。”陈小懒仰脸看他,“刚才谢谢你,害你衣服潮了。”
庭笙没有回答,默认了她的称呼,慢悠悠地戏谑道:“第二次见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小懒。”陈小懒敛眼,睫毛轻轻扑闪了几下,她心里扑通的心跳声因为他的话瞬间安静下来。
他果然不认识她。
关于他,关于庭笙的种种疑惑仿佛一场大雾弥漫在她眼前。
世界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连字迹都一模一样。
那个救她于危难之中,摸着她的头说要“以身相许”的庭笙去了哪里?
只能先把眼前的男人当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庭笙对待了,她打定主意。
“是你约我在此处见面吗?”陈小懒问道,抿着秀气的唇,仰脸看他。
对面的男人始终带着旅馆初见时微笑看她,若即若离,灿烂而冰冷。
“嗯。”他坦然答道,“有事想麻烦你。”
他细碎的刘海,有几缕被之前树上落下的雨水溅湿了,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细小的水从梢流下,庭笙随意地把额前的刘海撩起抚在头顶,原本身上携带的柔和气息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愈加微弱。
“什么事?”陈小懒神色平静地询问,她的手不时轻轻拂过面具上凹凸的轮廓。
“嗯。”庭笙眯起眼,嘴角微翘,心情莫名愉悦,“我想让你从带队王爷白夜那里,拿到他随身携带的蓝玉雕。”
随着他的话语,她蹙起眉头,戒备地退后了几步,“蓝玉雕?你要它干什么?”
蓝玉雕她有印象白夜佩戴过。那玉色纯净,雕工也算上乘,纹的是腾云的弯龙,但它顶多是精致的装饰罢了,没见白夜怎么珍视它啊。
“偶然看到,一见钟情。”庭笙回答得很淡定,“我最喜欢收集别致的玉器。”
这样的理由陈小懒怎么会信,她毫不犹豫地质疑,“我不信。”
“把它拿给我,作为报酬我帮你解决青胡镇的狐仙。”庭笙唇边挂着笑,不为人察觉地压了压嘴角,“当然,如果你不帮忙的话,我也不介意让你们此行最重要的礼车再次消失不见。”
威胁的话语被他说得很轻松随意。
陈小懒闻言,张了张嘴,愤怒的指责梗在喉咙,她想质问他为什么三番二次与白涟国作对,可心里又有声音在说,“你看,他竟然承认了他也会瞬移。”
那样之前二次偷袭白涟国送礼队伍的人果然是他和孟爵,孟爵用气波冲飞护卫们,他趁机瞬移到礼品车上把东西移到别处。
他就是孟爵口中的少爷!
“蓝玉雕是白夜的,我回去和他商量下,如果他同意,我就拿给你。”陈小懒压住心里的不平静,瞪了他一眼,“狐仙的事不用麻烦你帮忙!”
不等他回话,她转身就走,脚步带风,更像是在躲着他。
庭笙没有出声,站在原地,收敛起嘴角的笑。
奇怪的女人,拒绝他了?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