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
大脑里存了两个记忆，一个活了19年，一个活了9o年。
他已经从青涩少年变成了老阴逼。
三天，吴东把一个逻辑思维混乱的痴呆儿扮演的惟妙惟肖。
梦里，吴东指导过很多新人，不管别人说什么，傻笑加上“呵呵呵，阿巴，阿巴……”。
这一套流程下来，任何导演都得给你点赞。
……
病房里霍小玉脱下外套开始辅导儿子学习。
她眼含笑意，似乎这样的一个幼儿更适合她展现母性的光辉。
“这个是床”
“床！”
“哈哈哈，我儿子真棒！那咱们再看看这个，这个叫呼吸机”
“虎溪鸡”
“不对，看我的口型，呼吸，呼吸机！”
“呼吸机！”
“对了，好好好，真好。嗯~”
……
霍小玉去楼下取外卖，张涛和吴仁来了。
张涛穿着白服脖子上挂着听诊器手里拿着病历本，他手指不停的搓动，神色相当尴尬，“唉，老吴幸亏你没听我的，不然我这可就成了罪人了。”
吴仁搂着张涛的脖子，“兄弟，别这么说，这事要是出在别人身上我也早就劝他放弃了。”
“哈哈，也是，不过你们俩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我刚刚又去问过樊教授。他说吴东现在的智商相当于三岁儿童，昨天他还说相当于六七个月呢，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就能恢复正常了。”
吴仁微笑一下，“借你吉言。哈哈哈，就算他一直这样我也感谢老天爷，老天开眼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以后，我还要继续做个好人。”
张涛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吴东眼睛瞟向窗外……这钱是花在他身上的……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吴仁应该是个黑心医生，但是站在吴东的角度上他是个好父亲。
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就看你的屁股坐在哪边。
……
这里是江南省金陵市，金陵市第一人民医院。
时间应该是3月初，护士们已经在谈论踏青的事了，吴仁和霍小玉的衣着显示外边的温度忽高忽低。刚刚在霍小玉的手机上吴东瞄到了2o1o年3月5号，星期四，惊蛰。
吴东记得自己是2oo9年9月17号，还是18号，有点模糊了。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啊！那边的事我记得清清楚楚，这边我哪天自杀都记不清楚了。）
吴东现在看见父母，总感觉隔了一层，这事他也控制不了，只能慢慢适应了。
吴东一点点的理顺着自己的记忆又不断的加以验证。
吴仁曾经是这家医院的骨科医生，父母早亡有一个弟弟叫吴义，是个包工头，前天听说吴东恢复了马上就赶来了，还悄悄问哥哥经济上有没有压力，看来关系不错。
霍小玉是金陵职业技术学院的老师，她有几个同事来医院看过吴东，亲戚一个没见着，霍小玉母亲早亡，继母生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生父去世后她和弟妹基本不来往。
可能是脑子进水的原因，吴东想不起自己为啥自杀了。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自杀，可是护士们聊天说他是失足落水。
-----------------
霍小玉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大兜外卖。
“唉！张涛你也在啊，一起吃点吧。”
张涛连忙摆手，4o多岁了，客气话他还听的出来。
“不了，不了，我这还当班呢。哎，老吴，一会儿去办一下出院手续，我早上就开了出院单，今天的费用就能省下了。”
吴仁一边拆着餐盒一边随意的点点头。老朋友了，报答也不用说在嘴上。
霍小玉惊喜的问道：“我儿子今天就能出院了吗？”
张涛非常自然的点点头，“可以了，孩子各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就是躺的太久不能马上剧烈运动……嗨，老吴都知道的，一到三个月我保证他身体恢复如初。”
霍小玉指了一下自己的头部，“那这脑子？”
张涛看看吴仁，犹豫道：“我也不瞒你，对于大脑咱们的研究还是非常有限的。他智力正常，就是忘记了很多东西，嗯……”
吴仁拍拍张涛，“行了，我跟她说吧。”
霍小玉微微一笑，“偶尔是治愈，常常是安慰，我懂，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这大半年我就像活在地狱里，张涛，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