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为什么总是一副她在跟他开玩笑的样子,她现在很生气,很严肃,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再给他三个大耳光,警告他“你。他。妈再敢骚扰我,小心我不付你学费”。
但陈玄没这个胆,她还是有点怕他,说不上哪里怕,明明关系也比之前更好了,但还是难以招架他时而温柔到骨子里的眼神,所以她仅仅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个场景,最后叹出一口怨气。
她耷拉下脑袋,决定以柔克刚,也不去看他,就自己窝在那儿小声嘟囔:“我本来上课就容易走神,你还老给些有的没的,让我还怎么好好听呀,下周就要考试了,我虽然没说我紧张,但其实心里快担心死了,结果你还那样。”
崔和辰架起二郎腿,单手托腮撑在膝盖上,看着少女泄气、小心抱怨的模样,捏了捏她右脸,强拉出一张低眉皱眼的小丑脸来,他哼哧地笑出声,松了些力道:“我还以为我这样帮你解压了呢。”
其实他看得出来陈玄心里紧张,以前晚上给她补课,她也听得认真,但都比不上国庆上来之后,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和忧虑,一有没做对的题,就皱眉、自怨自艾。
崔和辰担心她这个心态不利于考试挥,想着每天说些别的话引开她对学考的关注度,没想到这小姑娘反而愈焦虑,这是他没考虑到的。
他刮了一下小姑娘的鼻尖,妥协道:“那你说,我怎么才能帮你解压?”
解压?
哦~原来陈玄误会他了,但这不也能怪她啊。
崔和辰这人下次要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知会她一声,上次国庆节那碗蓝涔涔的“饺子汤”他忘了吗,做起事来一点aBc数都没有,看着挺聪明一人,总给她带来困恼,那怎么行呢。
陈玄挑起眼尾,眨巴两下,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麋鹿,看着温顺,其实又在鼓弄些小心思,她声音软下来,咬了咬唇:“我能打你吗。”
崔和辰:“……”
你们大姐大解压方式都这么粗暴直接?
他无奈地站起来,退后了一点,垂下眼看她:“来吧。”
陈玄:“……”
这个回答怎么跟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啊,她没想真动手的。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陈玄直起身,从沙里站起来,看着他,磨了磨手掌,最后确定一下:“你说的喔,我下手可不轻呢。”
他点头,“恩”了一声,看见少女后退两步,准备助个跑好力。
啊——
少女扯着嗓子在吼。
崔和辰闭上眼,只听见“砰”地一声,下一秒,一个少女紧贴着他,两只手环扣在他腰间,身体软软的,有些燥热和颤动。
小姑娘下巴抵在他胸前,眼眯成缝,小腮帮上多了一层绯红,咯咯咯笑得合不拢嘴,她在耍他。
嘀嘀嘀——
外面有人在开门。
少女的笑,僵在脸上,等反应过来,人立马往后退了两步走,双手背在身后,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什么都不知道”。
崔和辰手指摸了摸唇,身上还有她留下的余热跟躁动,这种恶作剧好像还不赖。
“你们在干嘛?”杨丽蓉问。
她刚才好像看见一个身影嗖地从她儿子身边回弹开。
陈玄瞟了眼崔和辰,这种时候他最靠不住。
她急中生智:“我们…”
“在讨论生物,”崔和辰一顿,补充:“男女第二性征的差异。”
杨丽蓉:“……”
崔林:“……”
陈玄:“……”
这糟糕的言。
崔和辰冷淡地,抬了抬手腕,看了眼她,面无表情地:“到点了。”
陈玄一看,七点半了,频频点着头:“哦哦。”然后向叔叔阿姨欠了欠身,跟着他屁颠屁颠进了房。
杨丽蓉和崔林对他们儿子的那些小心思,看得清楚,他们也是过来人,尤其是崔和辰这个年纪的孩子,春心萌动再正常不过,本来以为男有意,女无情,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杨丽蓉勾了勾手,偷笑道:“小玄也喜欢我儿子?”
崔林手托起下巴,微微眯了眯眼,照理说不应该啊,他每次送俩人去上学,路上全程无交流,一下了车,陈玄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是不愿意跟他儿子一块儿并肩走在一起。
难道这是障眼法?
崔林说:“那这还管不管了。”
“管它干嘛,”她老婆心态好,耸了耸肩:“这种事就跟男女第二性征一样,顺其自然。”
崔林:“……”
是亲生的。
陈玄说要打他,当然只是开玩笑,她解压的方式老早想过了,明天周六,刚好又赶上吴悠悠那场钢琴比赛,她跟她姐妹提前说过了,要去现场给她加油。
这个陶声杯钢琴比赛,是允许观众入场的,在网上也都有购票渠道,陈玄上周就把票买好了,还是买的前排巨额VIp观众席,就是位置有点靠边。她当时下手的时候,心被狠狠剜了一刀,但一想到那是她第一次看她姐妹的比赛,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晚上八点半,崔和辰帮她补完今天的课,也不走,坐在那儿刷手机。
陈玄作为学生,更不好意思赶人家崔老师走,她看着他玩了有半小时之久,屁股还稳坐在椅子上,没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