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锐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校医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换下来的输液管扔进垃圾桶,带上门出去了。
等人走了,输液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这么一番折腾,沈愈又开始犯困。
本身这药就容易让人犯困,再加上他的烧还没有退,睡眠又不足。
他缩着脖子看了眼输液管,又转头眯着眼渴求地看着霍锐。
明明困到不行,但还是一副“你不抓着我我就不睡”的倔强模样。
霍锐原本燥热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心底有一块地方柔软了点。
他不是不愿意抓着沈愈的手睡觉,他是怕自己忍不住做点什么。
隔了半分钟,沈愈的眼皮子都忍不住打架了,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从右边的被子里伸了进来,手指从他贴着床面的手心擦过,挤进了床面和他的手心中间,慢慢地五根手指又好像不经意间挤开他规规矩矩并排贴在一起的五指。
有丝丝的麻和痒从手上传到了心脏位置。
就连手背上的胀痛都感受不到了。
霍锐半个身子靠在了床边,他人长得高,椅子也高,这个姿势不得不弓着背,手臂也都盖在了被子下面。
“快睡。”霍锐催促。
语气不太耐烦,但是沈愈从中听出了那么点安抚的意思。
他低低应了声好。
“等我醒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霍锐皱着眉哦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偏过了身。
沈愈的手心烫。
沈愈这次睡得很快。
他也没有做梦,好像凌晨的那个梦从未生过一样,他睡得很沉。
醒过来的时候,沈愈还有点懵。
原本就不大的输液室里挤了三个大男生,因为椅子只有一张,这三个人一人霸占了一张输液椅,唯一的那张椅子还在他的床头放着,但是坐在那儿的人却不见了。
“我靠体委你快过来团团团!我去收人头!”6疏行打的十分激昂。
宋扬哦了声:“你能不能小点声啊!”嗓门也大的很。
戚荣一人给了个白眼:“你俩半斤八两。”
沈愈:“……”
天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被他们这么吵的声音吵醒,而是睡到自然醒的。
点滴已经挂完了,手上的针也拔掉了,两只手各贴了一块消毒贴,右手手背还有点肿,他蜷缩了一下,还好,比之前好多了。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属于霍锐的温度,五指之间都是不同的触感。
坐在最里边那张输液椅上的宋扬被打死了,终于舍得大慈悲地现这个输液室里唯一的病人在他们轰轰烈烈的游戏里醒了过来。
“哇沈同学!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扬不愧是搞体育的,一个跨步就到了病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