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科一班的总体情况还是很好的,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一中向来以学生为重,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当然,文科方面就不要找我了,我看见一大串文字会头晕。”
学生转学档案会跟着一起过来,张建清在之前就看过沈愈的成绩单,常年吊车尾,虽然没有吃过处分,但是从之前老师给的那些评语能看出来,这不是个好学的学生。
张建清倒不是很在乎之前,从领着人进来那会儿,沈愈就安安静静地站着,男生育的好,比他高了一个额头,张建清摸了摸鼻子,决定不能仰头去看自己的学生。
“好,谢谢老师。”沈愈规规矩矩跟在张建清身后,他对这个班主任的印象不错,当然最深刻的还是他头顶唯一仅剩的那一撮头,刚在办公室里,沈愈还看到了他挂在墙上的假,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戴。
前几天前班主任突然联系上了沈愈家长那一栏的“母亲”,对方没有亲自过来,直接远程就同意了沈愈转学的想法,并且很快地帮他办好了转学手续。
沈愈垂下眼,眼底露出些许嘲讽的意味。
张建清还在絮絮叨叨:“如果有什么感情上的问题,我也是很欢迎的,但是还是得记住一件事,我们不支持早恋。”
他叹息一声:“尤其是你们这种长得帅的男生,如果有女孩子给递情书啊什么的,收起来别让我看见……”
沈愈脚步顿了顿,没有应声,唇边笑意浅淡。
张建清也不在意,“最主要的还是成绩……”话说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已经走到了1班的教室门口,语文老师温润的声音传到沈愈耳中。
张建清挡在门口,往教室里看了两眼,然后又探头出去,看着走廊那头渐行渐远的背影,深呼吸了两下。
那个背影,全校都找不出第二个。
沈愈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男生走的不快,双手插着口袋,背影高挑,型略有些凌乱,只一眼沈愈就认出来,是霍锐,哪怕放进人群里,沈愈都不可能会认错他了。
沈愈刚刚在张建清的办公桌上看到了12班的学生名单,“霍锐”这两个字很显眼地挂在最后一位上,并且被打了几个鲜红的五角星。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辈子是不是有什么好运加持。
为了他而转到闻礼,轻而易举就和他同班了。
霍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
沈愈收回视线:“老师,我想先去上个厕所。”
张建清“啊……”了一声,迈进教室的半只脚又收了回来:“行,那边。”他指着霍锐消失的地方:“门口有牌子,我在这边等你回来。”
等沈愈再回头的时候,张建清的脸已经贴在了窗户上。
厕所的门被踢开,在墙上来回撞了两下,霍锐吸了吸鼻子,脸色比刚才更冷。
厕所里烟味浓到有些呛人。
他摸了摸口袋,没带烟,用脚勾上门,才去洗手清醒一下。
躲在隔间里抽烟的几个学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们还特意选的高年级的厕所,就是怕被现。等了一会儿没有别的动静,知道不是老师,脾气冲的已经推开了隔间的门。
闻礼一中的厕所洗手池带着一面大镜子,推开隔间门的学生只看了镜子一眼,又默默关上了门。
霍锐洗手的动作顿了顿,往后瞥了一眼,没有理会。
隔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的,厕所的门再次被推开。
隔间的几个人欲哭无泪。
他们这是造的什么孽,难得出来偷偷抽烟,碰上霍锐就算了,这怎么又来一个,高二的都选着上课时间来上厕所么?
“霍锐。”沈愈皮肤比一般的男生白了点,刚刚一路过来没有遮挡,脸晒得有些红,他穿的还是自己的常服,很普通的白色T恤,下摆因为跑过来的缘故卷了起来,腰线若隐若现。
他直勾勾地盯着霍锐,对方低着头正在认真地洗脸,手腕处的衣袖没有卷起来已经被打湿了,沈愈只能看到他侧脸的线条在光下有些柔和。
吸了吸鼻子,烟味不要命地往鼻间钻,估计刚刚有人躲这里抽烟。
沈愈摒了会儿呼吸,转身关了厕所的门,反手落了锁。
落锁声在寂静的厕所十分清晰,隔间的人摒着呼吸不敢出声。
这他妈摆明了找事的架势啊?
外面这人谁啊这么牛逼敢找霍锐的事?
要不是犯怂,他们铁定得开门看戏。
听到声音,霍锐皱了下眉,没有抬头,抽了两张纸,慢条斯理地把手擦干。
每天都会有人找他,如果谁都理会,他就不是霍锐了。
沈愈也明白这个理,他咬着牙挪到霍锐身后,有些笨拙地双手撑到了洗手台的边缘,半倾下身子,把霍锐挤的直接贴在了台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变得极近。
沈愈呼吸间起伏的胸口紧紧贴着霍锐的后背,以这个姿势别扭地把人圈在了自己怀里,抿着唇自我介绍:“我叫沈愈,今天刚转到理科一班。”
现在不理他没关系,以后会理,也会理一辈子。
这是个极具侵略性的姿势,霍锐不喜和别人贴身接触,猝不及防被这种姿势圈住,连他都愣了两秒,男生温热的呼吸和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不要命地侵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