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程点点头。
宋微微又看向白兵兵说:“白兵兵,这是我爸爸。”
白兵兵看向宋彦程,正要说宋爸爸好时,一下看到宋彦程坐的轮椅了,看到宋彦程放在轮椅上的两只腿一动不动,小孩子是做不了假情绪,也掩盖不住自己的内心,直接问宋微微:“宋微微,你爸爸腿断啦?”
这天真又直接的一句,令宋彦程心口一紧,他的手暗暗收紧,他想起了小时候,有人会说“快看快看,他的鞋子露脚指头耶”、“宋彦程指甲里面好脏啊”、“宋彦程的妈妈天天花的跟鬼似的”等等,这些让他羞耻难堪到恨不得钻地洞的话。
可是他钻不了地洞,无所遁形。
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已经千疮百洞。
“是啊。”宋微微回一句。
宋彦程整个人都像掉进冰窖里了,仿佛那一点点的遮羞布,也被宋微微天真又无情地揭开了,呆呆地看宋微微。
宋微微继续和白兵兵说:“我爸爸出车祸了。”
白兵兵惊讶:“啊,出车祸了。”
“嗯,流了好多的血。”
“啊。”白兵兵受到惊吓了一样。
“所以,现在腿断了,好可怜的。”
“嗯,好可怜。”白兵兵小脸上带着同情。
“不过,我好会疼我爸爸的。”
“我也疼你爸爸!”
“嗯,而且,我爸爸腿会长好的。”
“真的吗?”
“真的!回头我爸腿好了以后,就能像我们一样走路,一样跑,我跟你说,我爸长得好高好高的。”宋微微把手伸出来比划,说:“有这么高。”
“哇,好高啊!”
“对呀。”宋微微很骄傲的样子,接着说:“对了,你还没有向我爸爸问好呢,我们得有礼貌。”
“对!”
白兵兵走到宋彦程面前,笑的憨憨地说:“宋爸爸好。”
宋彦程整个人都呆住了,看看白兵兵,又望向宋微微,本来他以为宋微微会像宋家人一样,把他当苍蝇一样嫌弃,羞于在公众场合和他搭上关系,宋微微没有这做。
他以为的难堪、屈辱和疏远,统统都没有生,宋微微以她孩子的方式,将这么一个问题回归到最本质上面,就是他出车祸了,腿断了,这没有什么好自卑好羞辱的,反而是值得关心的。
第一次,第一次他的眼睛酸酸的心里酸酸的,他看着宋微微,听着宋微微说学校里的事,心里萦绕着一股暖流。
没听清楚宋微微和白兵兵说了什么,看到白兵兵跑了,宋微微转过来说:“爸爸,白兵兵说,我们可以和他们一起放风筝。”
“你要和他们一起放风筝吗?”
“爸爸,可以吗?”
“你愿意就行。”
“那我们一起去。”
“好。”
宋彦程跟着宋微微来到白兵兵这边,白兵兵可能和父母说了,他们一家三口对宋彦程很是客气,白妈妈带着两个孩子放风筝,白爸爸和宋彦程坐着聊天,很真诚地聊生活上面的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