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沁溪也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当然了,爸爸,指不定明年我就只能吃你的席了,所以今年最后一次的生日宴我是肯定要来呀。”
这不就是咒他活不到明年的生日嘛。
凤子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冲去了饭厅,夺过了老母亲手里的效救心丸,猛吞了几口,这才缓过气来。
很好,的一天,又被她孝到,家里差点就气死三个了。
为了自己的性命,凤子儒也不把希望寄托在虚假的父女情上,开诚布公谈道:“今天让你来,是劝你最后一次,趁着现在还有外资肯接盘,赶紧把‘木南乡’卖了。现在原料供货商那已经出了问题,接下来,等传言越演越烈,一环接一环,那可就是大厦倾塌,你也控制不住了。”
阮沁溪叹息,这pua的话术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能不能与时俱进?
再说了,那些传言不都是他传出去的吗?装什么无辜呢?
阮沁溪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正要说话,此时,从楼梯上传来了一道女声。
“姐姐,你来了~~~~~~~”
声音自带波浪线,非常荡漾。
阮沁溪转头,看见了从楼梯上下来的凤依娴。
凤依娴小阮沁溪一岁,是凤子儒婚内出。轨的产物,当了六年私生女,终于熬到阮沁溪妈妈去世,欢天喜地进入了凤家。
凤依娴从小就对阮沁溪有敌意,总是暗地里陷害她。阮沁溪对凤依娴也没好感,并不想跟她套近乎。
于是,阮沁溪纠正道:“哦,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姐姐,蒙娜丽莎才是你姐姐,亲爱的珍妮玛莎。”
蒙娜丽莎的妹妹珍妮玛莎?
真尼玛傻?
这是在骂她?
凤依娴心中顿时无数个屮艸芔茻喷涌而出。
不过相比于凤家的其他人,凤依娴还算是比较能打,只见她眼眸内一道冰冷锐光闪过,随即,从身后的保姆手里接过一个古色古香的妆奁。
那妆奁是黄花梨木,雕花纹路繁复,绮丽华贵,散着时光的幽香。
凤依娴秀美的面容上,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姐姐,前些日子,我们收拾仓库的时候,现了这个东西,你瞧瞧,是不是阿姨的遗物呀?”
阮玉兰去世后,留下了许多贵重物品,凤子儒母子都藏了起来,不肯还给外公外婆,导致两位老人连女儿的念想都没有。
阮沁溪记得,这个妆奁是母亲的嫁妆,是外公亲手为母亲做的,意义非凡,外公也一直念叨着。
凤依娴忽然拿出这妆奁,肯定没安好心,阮沁溪心下警觉,连忙上前想去拿。但凤依娴却抢先一步,把妆奁用力往地上一砸。
只听得“啪嗒”一声,那妆奁碎裂成了几块。
阮沁溪纤细的身子顿时僵住。
凤依娴笑得娇媚:“姐姐,如果你答应爸爸,乖乖卖掉‘木南乡’的话,我们就会把阿姨的遗物全部还给你。但如果你还是那么固执的话,阿姨的遗物就会像这个妆奁一样,都会不见的。”
阮沁溪没有再跟凤依娴多废话,她冲到了饭厅里,端起了凤家宝的那盘蚝汁鲍鱼,直接砸在了凤依娴的身上。
凤依娴躲闪不及,一身精致洋装被油腻酱汁淋了个透,顿时出了震天尖叫。
“啊~~~~~~~~”
很好,连尖叫都是自带波浪号的。
砸完之后,阮沁溪捡起了地上的妆奁,快步朝着门外冲去。
再待下去,她可是真的要鲨人,把凤家当麻辣小龙虾一样,灭他们满门。
阮沁溪的身后,凤凰男爹地的声音如魔音般紧追不舍:“你看着吧,现在只是一个供货商,再过两天,其他供货商都会找上门来的!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阮沁溪拿着妆奁,来到了古玩修理铺里,
店员看着那堆碎片,摇着头告诉阮沁溪,东西砸得太烂,实在没办法修了。
阮沁溪也没强求,只拿着碎片,站在了路边,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
妈妈没有了,妆奁碎了,“木南乡”也要不在了,外公最重要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护住。
她太没用了。
华灯初上,天色昏暗,整个城市拥有无尽的繁华与喧闹,可她却只有无边的孤独和荒凉。
就在这时,陈伯给阮沁溪打来了电话。
阮沁溪无力地接起,正要告诉陈伯刚才生的事,结果电话那头,陈伯的声音异常欣喜:“沁溪啊,你和温笠归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刚才你何元杰何叔叔打来电话,说那天在医院看见你们俩很亲密。我听他那意思,是觉得温笠归会看在你的份上,帮我们‘木南乡’走出困境,所以他的态度也动摇了。”
其实何元杰与阮国利向来关系不错,之前也是看着“木南乡”陷入展困境,心生失望,所以才会同意卖给外资。
那天,何元杰在医院看见了阮沁溪与温笠归,觉得温笠归肯定是跟着阮沁溪来看望阮国利的,隐隐约约的,这就是要联姻的节奏呀。
而且温笠归在阮沁溪面前害羞成那样,绝对分分钟被她拿下。这“木南乡”以后要是有了温笠归这棵大树,指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所以现在,何元杰决定保持中立,先观察下小两口的感情展状况,再做打算。
听完陈伯的话,阮沁溪眼里的迷茫逐渐消散,乌黑的瞳眸里,聚起了明亮的光。